第一百一十五章 祈雨(第1/2 頁)
從三月初到四月末,長安依舊燥熱、無雨。
東宮顯德殿。
監國太子李承乾,接過雍州刺史李泰上呈雍州各縣的表章、奏摺,左右打量了兩眼,見群臣一個個呆若木雞,心頭一聲嘆。
該想的法子已經想了,八條河上,所有需要通溝渠引水、建水車汲水之處,碾磑一律拆除,其中還有一架碾磑是太子妃孃家的。
連蘇亶家的碾磑都拆除,其他家還能不服麼?
八水分流,一些河床都露了出來,竟然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骸骨,都分不清是本朝的還是前朝的。
不,一定是前朝的!
長安及周邊,灌溉、日常用水,基本還是能保障的,可這天越來越熱,連李承乾年輕的身體都有些承受不了啊!
不下雨,這溫度就降不下來。
別說是去曲室了,就是太子內宮裡的太子妃、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李承乾都不想碰。
無關喜好,就是太熱了,身上粘糊糊的,再與人肌膚相觸,更是燙得要命!
太子妃後面那一排名稱,全是李承乾的妾所擁有的職位,法定五十八人,事實上不可能有那麼多。
就是最健壯的細牛,也不可能無止境地耕田。
嘖嘖,程咬金這廝,身著阜絹甲,居然連中衣都不穿了!
侍立在李承乾身後的稱心,小聲說了句:“素聞御史臺察院監察御史裹行範錚,每有奇智,殿下何妨下問一二?”
李承乾詫異地看了稱心一眼。
不是在任命時,稱呼後點明裹行,態度已經一目瞭然。
範錚,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還是在將仕郎的時候,李承乾就試圖招攬過他,卻被拒了。
不是李承乾愛才,純粹是一種想搶弟弟玩具的心理在作怪。
無論有多出眾,將仕郎就是將仕郎。
出身岐州雍縣,九歲遠赴南陀山靜雲觀,拜至元道長為師,貞觀元年對正在使用的歷法《戊寅元歷》提出十八條意見,被李世民授將仕郎,入太史局供職的李淳風,厲害吧?
可直到貞觀七年,因制渾天黃道儀被封承務郞了,說話才有了一點份量,真正有人肯聽。
沒有份量,說話全是真理,也會被人當個屁;
份量夠重,說話全是放屁,也會被奉為圭臬。
區別是,範錚這個將仕郎有阿孃關照,轉身變成了監察御史。
耶孃的意思很明瞭,兄弟爭鋒可以,別把範錚扯進來。
就算在杜荷之事上,從奉御貶到直長的杜荷,又因範錚而獲徒刑;
可範錚反手在太子僕寺的軺車一事上出手,相當於變相救了李承乾一次。
扯平了。
驕傲的李承乾,不會否認這一點。
不過,讓人去詢問一下,也應無礙。
上次那門下坊(後改左春坊)錄事就算了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命太子內坊丞……不妥,命一通事舍人攜一典謁,至御史臺察院,以禮代孤向監察御史範錚求教。”
李承乾還沒犯渾到,為了稱心而得罪死範錚的地步。
沒選擇太子內坊丞出面,因為他們是宦者,是太子的家僕,通事舍人才是東宮與外臣溝通的職官。
太子垂詢,範錚很快給出了意見。
奏報陛下不用說,九成宮離長安城又不是太遠,早就報過去了。
清冤獄、減徭役這一類建言,是魏徵他們的活,範錚就不用去搶了。
範錚的建言,按後世的觀念,很餿。
“佛道供奉神佛不同,且頻頻有爭執之意,殿下何妨令他們依次祈雨,看看哪家更靈驗?”
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