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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太聽他這麼哄著,又使起了小性子:「當初你偏要搬出去單住,日日見不到人。」
「傻話,不搬出去,在老東西眼皮子底下,我就算不顧惜自己性命,總要為你著想……」
「再等幾年,等季楠成了家……」
陳季棠深吸一口氣:「時候也不早了,帶著季楠先回去……我囑咐你的事,別忘了。」
陳太太這會兒有了幾分底氣:「我讓她家去了。」
「什麼?」 陳季棠攥住陳太太的手腕:「再說一遍。」
「疼……你輕點……那位尹小姐說是你硬逼著她來的督軍府,我讓她自己回去了……」
第9章 嫩枝新蕊 · 待兔
張副董帶著洋護士折返回來,見陳太太坐在床前,滿面堆笑:「您來了,我聽副官處的回話,以為督軍和您都歇下了,打算自己在這裡陪著大公子的……」
陳太太捂住發紅的手腕:「督軍今日喝了幾杯,的確歇下了,是季楠陪我來的,副董平素裡照拂季棠,還要忙著抓今晚的刺客,這些家裡事,怎麼好再麻煩你。」 外人面前,她素來知道怎麼遮掩。
張副董聽出她的責憊之意:「今晚我讓季棠坐我的防彈車,他偏要自己開車……不過那刺客想必是認錯了人,虛放兩槍就走了,只是個意外,意外而已……」
陳季棠盤算著尹芝的去處,顧不得陳太太的心情:「母親,讓捕房派幾個人送你,帶著季楠早些回府,我只是小傷,今晚還有要事和張副董商量……」
陳太太背對著張副董,覺得自己巴巴跑來只是多餘,也不刻意藏著落寞神色,恨恨睨了陳季棠一眼,終於換來句似是而非的安慰。
「那位小姐的事,不是母親想的那樣,我過兩日回家再細說。」 說完就去外面叫人過來護送陳太太回去。
「你無事就好,我帶了副官過來的,人手你留著罷,我先回去了。」 礙著外人,他們兩個不得自在,再留著也無甚意思。
陳太太站起來,轉身往門外走,今晚匆忙出來,穿了雙平底織金繡鞋,比平日裡蹬著細高跟的樣子多幾分溫碗,可步子依舊搖曳生姿。
張副董迷得要不得,虛著眼陪她走到病房門口,目送柳腰款擺,消失在走廊盡頭,身後的人說話,也未留意聽。
陳季棠拉高嗓門,又說一遍:「副董,尹芝那個丫頭跑了。」
「什麼?哪能弄的?」
陳季棠自己也不甚清楚,只簡略說了。
「我以為你送她回尹公館繼續關著的,怎麼帶到督軍府去了,幸好沒出更大的事……小東門的假炸彈我還納悶是誰搞得鬼,現在看來是尹家瑞怕惦念他的乾女兒,故意引我們跑一趟,好在路上下的手……」
「副董,這時候也不必深究來龍去脈,抓到人要緊。這丫頭若打算今日離開上海,只能坐火車了,派人守住火車站,她一個小姑娘,不難認的。」
張副董搜腸刮肚:「要我說人跑了,也不是壞事。尹家瑞在暗,我們在明,抓他難如登天……只有萬年做賊的,沒有萬年防賊的,今日小東門的事再搞個三四回,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命在。」
陳季棠伸直受傷的手臂,塞進袖管,:「副董,什麼意思?」
「尹家瑞是個亡命徒,要抓到他,也得當個亡命徒。季棠,我知道你想立威,可實在犯不著拿性命冒險。依我看,隨便找個丫頭,給華界的巡防局送去,拋了這燙手的山芋才是。」
報童歇在車站的大理石拱廊下,手上還有幾十份報未賣出,眼看今日最後幾班車也要走了,臉上泛著苦。
一月前這裡發生刺案,直到今日還是人心惶惶,能做輪船的絕不坐火車,生意慘澹決計不是他偷懶。
一輛黑汽車停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