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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啊,窒息的感覺很熟悉,自己上輩子也許是淹死的吧,路遠殘存的意識還在掙扎著想,可是為什麼這個奇幻的場景也這樣熟悉呢,我以前明明不認識言朗的,可水底下這雙眼睛,好像很久之前就刻在過腦海里。
那是久遠到,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也分不清是回憶還是想像的,眼神。
盛會之後陸濯纓留在莫家的時間並不久,三月之後告辭時,他表示身為獵人,還是需要做些該做之事,只是在莫賜的盛邀之下,他每半年左右會回一次莫家,在那裡待上十天半月。時月一長,陸濯纓跟莫家上下漸漸熟悉,也慢慢不再被當作外人那樣對待。
陸濯纓此次回到莫家山莊,是專趕莫予十九歲生辰而來,離弱冠只有一歲,恰是陸濯纓當年下山的年紀。
閱歷已深的陸濯纓行事比當年果斷鋒利得多,心思自然也深沉得多,但表面卻越發溫潤從容。自離開上南山,整整七年,他一邊用斬妖刀製造血腥,一邊提著長劍淨化怨氣,久而久之,他開始對自己的角色也有些迷茫,迷茫久了,卻又恢復到平靜的狀態,或者毋寧說是麻木的狀態。
只有面對莫予的時候陸濯纓會露出些愛玩鬧的心性來,面對莫予,他不必設下心防,隨時準備戰鬥的神經會得到某種難以察覺的撫慰。
莫予曾說過陸濯纓是疏朗的,陸濯纓聽著這話覺得心驚,心想那是你從未見過斬妖刀上的血,如此也好,我也盼著在你心裡永遠是好的。
轉眼莫予生辰已過,陸濯纓準備離開,有些訊息卻突然傳進莫家山莊。
雞冠山下的槐樹村五百三十一口人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整個村子一夕之間消失不見,這種不見並非單指現實中的不見,而是同時在人們的記憶中也不復存在。對世間另一面一無所知的魚城百姓,仍舊過著自己或熱鬧或孤寂的生活。
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莫予心中是很震驚的,然而莫家上下,沒一個人有什麼過大的反應。唐越道:&ldo;這種事情跟莫家不相干,誰死誰活只要未曾接受委託,靈能界就沒資格沒立場,也不屑去管。&rdo;
看著小公子皺眉的表情,這個腥風血雨裡走出來的靈能者竟微微有些動容,他幾乎是看著莫予長大的,心知他表面常常傲慢不屑,實則心性純良容易激憤,於是又道:&ldo;小公子該早就習慣的。不過這次事有蹊蹺,朝廷應當會派人出手的。&rdo;
收到秋水臺主委託之時,平靜的莫家終於如風吹湖面,起了些波紋。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一直以來,朝廷要管的事在野之靈修絕不會收到委託,相反地,若是委託人已找上任何一族一派,朝廷也絕對不會插手,這幾乎是眾人心照不宣的規定。秋水臺既不在野,也與朝廷無甚瓜葛,他們幾乎從不幹預世事,正因了這疏遠,秋水臺常常會被靈能界請做裁判,來決斷一些身處其中的人無法不偏不倚地處理之事。
此次秋水臺同時委託雙方,聽聞是因著那槐樹村是現任臺主所出之處。
傍晚時分,大管家來秋水榭通知莫予去大堂,當時陸濯纓正與莫予切磋劍法,他聞言便知是槐樹村之事,本想避嫌去往後山,管家卻道莫離已授意,表示陸少俠也一起去。
莫離在堂上宣佈,此事他已接下秋水臺之託,堂下悄無聲息,莫家家主淡淡抬眼:&ldo;此次行動所有事宜由小公子全權負責。&rdo;堂下一片譁然,莫予愣了愣,他清晰地聽到身邊沖他而來的議論,轉頭看向陸濯纓。陸濯纓看樣子也有些驚訝,但眼神卻是堅定的,莫予心下一定,不像往常那般傲慢無狀,反而恭敬行禮道:&ldo;兒子一定不負父親所望!&rdo;
作為莫家的小公子,因為身體的緣故,莫予並未拜師,同樣未曾接受過真正的委託,在他的概念裡,莫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