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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天太黑,林潮生到李知家以後又累得發懵,壓根沒過多關注這人長什麼樣。憑他給人的第一感覺,林潮生腦海里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個子比自己矮半頭,面板黝黑,長相應該挺兇的。此刻才發現,這跟想像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啊……
面前的人並不符合那種常年長在山裡的人的刻板印象,面板不是風吹日曬的黑,反像是不常見到太陽的白皙,年齡看上去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大,眉眼溫和,嘴角掛著笑,但笑意不達眼底,有些敷衍,不過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多少稀釋了那幾分漫不經心。
林潮生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接過李知遞來的柴刀。
他的手指輕輕擦過李知的手心,觸碰到一點溫度。
林潮生掂了掂手裡的柴刀,比想像中沉。之前看李知輕鬆掄柴刀的架勢還以為這玩意兒很輕。
林潮生學著李知的樣子砍竹子,不過力度和角度都不太好掌握。第一下,力度有點小,竹子沒有被完全劈開。第二下,竹子是成兩截了,但是劈歪了。看上去挺簡單,怎麼砍的時候手就有自己的想法呢?
「第一次劈竹子都這樣,很正常,體驗一下就得了,還是我來吧。」李知伸手拿過他手裡的柴刀。
「好吧,」林潮生眉頭微蹙,頗為不甘心地盯著柴刀,「……那我還能幫什麼忙嗎?」
李知看他這幅很想繼續較勁的樣子,笑了,「你會淘米嗎?」
林潮生:「會」可是這也太沒技術難度了。
「廚房裡有泡好的糯米,放水裡撈一撈,多撈幾遍,把水控幹就行。」李知說。
林潮生在家偶爾下廚,做的菜雖然不盡人意,但淘米他還是會的。
他小心翼翼地舀了半碗糯米,倒進淘米器,接完水以後撈了半天,直到滿意了才停手。
另一邊李知已經把竹筒洗乾淨,肉和胡蘿蔔、香菇切成丁,又放了一些調料調味。
林潮生朝他那邊望了一眼,「鹹的?」
李知回望:「你不吃鹹的?」臉上淡然無波,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像是在說:不吃滾。
林潮生覺得這是一種不動聲色的威脅,下意識說:「……吃,就是以前沒吃過鹹的。」
「再給我搭把手。」
兩人三兩下在院內把燒烤架支起來,點起火,裡面的乾柴很快開始燃燒,煙霧升起,一圈圈散開,林潮生險些被煙嗆到,於是退兩步站遠了點。
糯米、竹子和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格外誘人。
「好吃嗎?」李知坐在他對面,眼裡帶了笑意,撐著下巴等他的評價。
「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竹筒飯。」
林潮生這話並沒有誇張,這比以前吃過的竹筒飯都好吃。可能是他太餓了,也可能是因為自己也參與了其中。總之這頓竹筒飯收服了他的胃。
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陣聲響,一個身穿灰色防寒服,身量很高的男人開門,掀進來一股潮濕的風。他彎腰換鞋,「我回來了。」聲音洪厚,中氣十足。
「老李,洗完手趕緊來吃飯。」李知頭也不抬地招呼道。
林潮生意識到這是李知的父親,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叔叔好。」
「哎你好,快坐,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於是林潮生又坐下,而對面李知依然自顧自吃飯,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李文瑾在林潮生旁邊坐下,看向李知:「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朋友吧?」
「我哪說是小朋友了?」李知抬眼瞪李文瑾。他昨晚跟李文瑾說的是家裡來了個迷路的小孩兒,不過現在當著人家面,也不好意思說了,畢竟這個小孩兒比自己還要高半頭。
「行行行,大朋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