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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遠是這府邸裡權利最大的人,這府裡的一舉一動,自有人報到他跟前,自然知道宋慈到底氣沒氣。
「太夫人可有什麼不好的?」
宮嬤嬤恭敬地回話:「除了記不起一些事,其餘也還好。」
宋致遠腳步一頓,微微轉頭,神色有些冷峻:「記不起事?」
「記憶是有點模糊。」
宋致遠薄唇一抿,道:「魯醫正說過,她這一病,興許脾性會有些變化,也會記不太清事,時間久了,可能會失智,還請宮嬤嬤格外多注意些。」
宮嬤嬤一驚,沉沉的點頭。
宋致遠走了,回到層層守衛的書房,招來府裡幕僚,把自己所擔憂的都說了。
「這兩年皇上也生了些疑心病。本相想著,母親這一病,外頭傳話的人多,傳到皇上耳朵,也不知是什麼味兒了,會不會疑了我們?」
幕僚君先生捋著須,沉吟片刻道:「屬下覺得還沒至於,皇上想要推翻舊制和改革,勢必要依仗相爺。不過君臣有別,相爺對皇上保持一定距離,也是上上之行。只要您一心只忠於君,一切以君為先,現下自不必憂。」
宋致遠聽了,道:「興許是我想多了。越是高位,越不勝寒。」
哪怕他和皇帝幼時有情義,但這麼多年,他們始終是君和臣,而這一定,他也始終銘記在心。
第23章 太夫人的覺悟
自宋慈安然醒來的訊息傳出去後,各種請安請帖如雪片一樣飛向相府,擺在了宋大夫人的案頭上,她也乾脆,直接去找宋慈商量。
而面對宋大夫人的請示,宋慈故作虛弱的擺手道:「都回絕了吧,我這身體,說幾句話都喘氣,再接見那些人,豈不是加速死亡?」
「母親……」宋大夫人心頭髮哽,嗔怪地道:「您老會長命百歲的。」
宋慈心想,就這身體,能活到七十就是她賺。
「他們也未必就真想來探望我,不過是衝著相府的名望而來,他們來,就必定帶著厚禮。大郎剛升右相,府裡就高調接見這麼多人,那些專門抓小把柄的御史,說不定會借題發揮,在朝堂上參上大郎一本,說我借著病情來大肆斂財,豈不替大郎招禍?」
宋大夫人聽到這話,徒然一凜,心中十分詫異她竟有這種覺悟。
不是沒啥見識的農婦嗎?
宋慈一邊說,一邊覷著大兒媳的神色,想著之前演過的宮廷狗血劇,爭鬥好像就是這樣的吧?
待看到宋大夫人的臉色有幾分凜然後,她知道自己說對了,繼續道:「相府風頭正盛,咱們就低調些,越是在這時候,就越要沉穩低調。聽宮嬤嬤說,你五月生辰?」
宋大夫人點頭:「母親的意思是?」
「你生辰辦得熱鬧些,請些比較要好的來樂呵樂呵,到時我身體也養好了,再應酬那些內眷不遲,你說呢?」宋慈試探地說。
這完全就是和宋致遠一樣的想法。
別說宋致遠本就這樣定,就是他沒有,憑著宋慈這身份,宋大夫人也不敢不聽啊,再說這還是和夫君一樣的念頭。
宋大夫人當下就笑道:「母親的話,兒媳莫敢不從。其實,相爺也是這樣定的,您和相爺真是母子連心,不謀而合了。」
嘖嘖,真真是論會說話的重要性,這拍馬屁,真是高明啊,隨便就能捧她一捧。
「那就這樣定吧,你去處理就行。這幾天,你們也不用過來晨昏請安了,我能吃能喝就是好的,應酬你們,反覺著累,你去吧。」宋慈揉著太陽穴裝出疲憊的樣子。
宋大夫人見狀,只得吩咐宮嬤嬤等人好生伺候,退了出去。
宋慈見她走了,才長吁了一口氣。
開玩笑,就是面對宋府的人,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