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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了一下褲兜，取出家門鑰匙。一共三把鑰匙，開大門的兩把，開後門的一把。但大門在平常也只上一道鎖。對上鎖眼花了他一陣工夫，因為玄關上的電燈沒有開啟。

他拔出鑰匙，開啟門，但裡面一片漆黑。若在平常，廚房那邊應該會傳來美枝子一句&ldo;你回來啦&rdo;，緊接著他就會在和式房間的推拉門對面窺見一歲的裕太的圓臉。

然而今天，哪一邊的歡迎都沒有。他思考片刻，便朝裡屋大聲喊了起來：&ldo;喂，美枝子！&rdo;

然而沒有人回答，只有他的聲音在狹窄的走廊裡迴響。他開啟大門旁邊的燈，又一次朝裡屋的暗處喊了起來。

&ldo;美枝子，不在嗎？&rdo;這聲音幾乎能讓鄰居聽到。

這次果然還是沒有回應。洋次脫掉鞋，走進廚房開燈。桌上放著一個玻璃杯和一份早報。面朝狹小庭院的玻璃窗邊，蕾絲花邊的窗簾已被拉開。他想，如果從外面看，裡面的景象一覽無餘。

他將公文包放在椅子上，走進旁邊的和式房間開燈，但沒有美枝子和裕太的身影。在房間一角的嬰兒床上，毛巾卷作一團。

榻榻米上扔著小熊布偶。接著，他來到走廊裡，開啟了盥洗室的門。美枝子就倒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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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大批偵查員正在狹小的室內來回走動。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年輕的，年長的，各色各樣。田沼洋次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呆滯地用目光追逐他們的身影。誰在調查什麼，調查出的東西會被整理成什麼樣子，他完全不知道。

離報警已經過了大約四十分鐘。他深深感到這一切都像一場噩夢。

美枝子死了。她的身體變得冰冷而僵硬，似乎在顯示距離她絕命已經過了相當長的時間。即便如此，洋次還是邊喊她的名字邊搖晃她的身體。他想，或許她會奇蹟般地甦醒過來。

&ldo;田沼先生。&rdo;走廊裡傳來了說話聲。

他轉過臉，一個身材高大、面部輪廓鮮明的警察站在那裡，目光沉著銳利，看起來三十出頭。

&ldo;你能來一趟二樓嗎？&rdo;洋次點點頭，站了起來，全身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二樓有一間六疊大的和式房間和兩間四疊左右的西式房間。

和式房間是夫妻兩人的臥室，西式房間打算給孩子們。他們曾計劃再生一個孩子。

警察在和式房間門口站住，向洋次招手道：&ldo;請到這邊來。&rdo;

洋次走過去，再次看著室內的一切。

給警察打過電話之後，他才發覺這個房間被翻過。衣櫃的抽屜全部被開啟，裡面的洋裝和內衣被翻得亂七八糟。美枝子梳妝檯的抽屜更是一團糟，而田沼家的貴重物品基本上都放在這個抽屜裡。

&ldo;你是說存摺不見了，是吧？&rdo;警察問道。

&ldo;是的。還有一些現金。&rdo;洋次答道。

&ldo;現金放在哪裡？&rdo;

&ldo;梳妝檯正中間的抽屜裡。我內人應該把生活費放在了那裡。&rdo;

&ldo;金額是……&rdo;

&ldo;可能是十萬元左右……不，應該更少一些。上個月末，我從銀行取了十萬元，但應該已經用掉一些了。&rdo;

&ldo;其他的貴重物品都確認過了嗎？&rdo;

&ldo;要說的話，也沒什麼重要物件……&rdo;他茫然地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