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挑人(第1/2 頁)
春色正好,余月亭有些貪覺,或是因為離了紛紛擾擾的鶴州城的緣故,又或是青州春暖濃濃,不比鶴州還有幾分清冷。
初次來到青州,第一夜,便心中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好覺,直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醒轉過來。
摸不清新家主的脾性喜好,婢子碧霄和淺玉未得傳喚,也不敢貿然進入景園內室,天色未亮便規規矩矩站在門前候著。
余月亭慣性地喚了聲含煙,含煙早換回了婢子裝扮,羅衫襦裙,眉目清秀,匆匆從廊下走來。
廖媽媽得見,想著自己昨日心中暗疑小郎君有斷袖之癖,不禁臊紅了臉,直直罵自己昨日裡瞎了眼了,竟然把這麼個清秀小婢看做小少年。
忙迎上去含笑問道,“含煙丫頭,你忙得過來麼?可要這兩個婢子一同進去伺候小郎君梳洗?”
含煙想了想,搖了搖頭,朝廖媽媽拜禮笑笑,“小郎君用慣了我了,初來青州,想來一時之間用不慣其他婢子。勞廖媽媽給妹妹們派旁的活兒吧。”
碧霄和淺玉年歲小,膽子更是小,本就怕新家主難伺候,現下含煙這麼一說,兩人可算是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跟在廖媽媽後頭走了。
含煙推門進去,余月亭一身素白褻衣端坐在鏡前,一頭烏髮散在腦後,正拿了烏木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梳著。
余月亭從小嬌養於閨中,吃穿用度皆是上等,十餘年細細將養下來,潤出一身嬌嫩皮肉。
好生睡了一覺,散去昨日的疲乏,整個人神采奕奕,彷彿雨後新荷。
對鏡望去,鏡中人眉目清朗、星眸奕奕,眼波流轉之間,自有一番風流。
余月亭朝含煙淺淺一笑,萬分慵懶,“含煙,你道青州如何?”
含煙麻利伺候著余月亭梳洗,一面認真答道,“湖光山色,都是甚好。”
余月亭眉眼輕動,微微挑眉問道,“那曹管事一干人等可送官了?”
“都安排好了。”
含煙初來乍到,從前都跟隨自己在內宅,也從未處置過這些事情。
余月亭想了想問道,“誰人安排的?”
含煙凝神細細想了想,“昨日莊子裡那個主事,好像是附近那個祿鼎鄉莊子裡的。”
余月亭對他有印象,此人耿直,查出錯賬時半點不顧忌曹管事的臉色,又心細如髮,敏銳地發覺府中用度過高,月錢也比尋常開得多。
他主事的莊子是為數不多的幾個沒有半點錯賬、漏賬的莊子,可見此人嚴謹非常。
“陸挺。”
余月亭輕念出聲。
“小娘子說什麼?”含煙有些不解。
余月亭把玩著垂在耳邊的長髮,開口解釋道,“那位主事,名喚陸挺,青州本地人士。”
含煙有些納悶,昨日也沒聽見那位主事自報家門,小娘子是如何得知他的名號的呢?真是奇怪。
“府中可不能缺管事的,含煙,待這位陸主事辦妥曹某一事,你去請他前來。”
“是。”
含煙拿來一身品月色蝶紋織金錦裙,笑盈盈說道,“這身衣裳自做了來,小娘子還未上過身呢,冬日裡太寒,春日回暖穿這個正好。
今日風有些急,含煙再去給小娘子取件褙子來,那件石頭青色與這裙子極相配。”
余月亭揚揚手止住含煙,“還是取袍來吧。”
含煙有幾分詫異,都到青州家宅了,還是要穿男裝麼?
不過向來也不多嘴,將裙裳收拾起來,取了一身銀線白袍的男裝來。
余月亭隨意將長髮挽了個男髻,身著白袍,玉帶束身,倒是頗有幾分翩翩少年氣。
昨日清退了幾十口子人出去,府宅之大,也不能無人。余月亭簡單用了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