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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專業,隨便學的。」他邊說邊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很減壓。」
「是需要減壓,快期末了,想到聖誕假一過就考試,我頭都大了。」
將鏡盒放回揹包裡,梁棟沒有戴上框架眼鏡,眼神因此有輕微的渙散迷離。
聽了董俊哲對減壓的解讀,他似乎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抿唇,淡淡「嗯」了一聲。
咖啡裊裊升起的醇香熱氣中,兩人邊喝邊聊小組課題。
說話間隙,梁棟從揹包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後面無表情地塞了回去,彷彿看的是一條推送廣告。
這倒是讓董俊哲想到了什麼,隨口問:「上回你說的那個網路相親物件,處得怎麼樣了?」
一塊方糖在梁棟指間兜了個圈,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圓盤裡。
「不合適。」梁棟垂眼斂眉,叫人瞧不出情緒,「他覺得,我跟他不合適。」
晚餐梁棟一個人吃。
董俊哲去宿舍樓那邊參加廚房party,叫他一起,他不想浪費時間去聽那些讓人無動於衷的冷笑話,像平時一樣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託了。
他在回來的路上買了些食物,到住處時炸魚薯條已經涼了。
微波加熱後,梁棟坐在桌前,動叉子之前想了想,又在上面堆了一層辣椒粉。
高估自己承受能力的結果是第一口就被嗆到,梁棟用面紙捂住口鼻,咳嗽不止,被辣得臉都漲得通紅。
等喝完三杯水緩過來,他開啟音樂app,點開小提琴曲合集,在一支名為《ncerto a or,rv356(1987 digital reaster):3-presto》的曲子稱得上激昂的音樂聲中,撐著下巴睡著了。
醒來時,曲子已經播放到合集的第四首,旋律明亮輝煌,聽起來跟第一首並沒有什麼不同,連名字都差不多。
梁棟戴上眼鏡,許是被音樂聲催眠得太徹底,點開梁瑗發來的圖片時還有點蒙。
梁瑗:【我找到嫂子的照片了!】
螢幕上是一張樂團合奏時的照片,專門擷取了左手邊小提琴手的部分,在第二排中間的人身上畫了個醒目的紅圈。
梁瑗:【在他們學校公眾號上找的,我照著樂團的名單核對過了,這個就是嫂子!】
在妹妹的欣喜若狂的襯託下,梁棟冷靜得有點過分。
他左手捧手機,右手將圖片放大,將圈起的人的模糊五官與腦海中稚嫩一些的版本重合,然後開啟手機相簿,點開顧宜樂發來的女裝照。
從眉毛到嘴巴,再自下往上比對,連下巴的寬度和兩眼之間的距離,都不一樣。
那頭梁瑗還在嘰嘰喳喳誇嫂子長得好看,拉琴肯定也好聽,這頭的梁棟卻像個誤入的局外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對他來說,任何事情都是與其設定目標,不如直接付諸行動。
所以行動一旦受阻,經過不遺餘力的試錯以及反覆驗證,結果均讓他失望到開始自我懷疑,他便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出於謹慎,梁棟不得不在輸入框裡再次強調:【他還不是你嫂子。】
臨傳送時,手指在鍵盤上停頓幾秒,移到句子開頭,把「還」字刪掉了。
十二月的某天下午,顧宜樂所在的樂團的首場表演在校音樂廳圓滿落幕。
雖然不是第一次上臺表演,顧宜樂依然興致高昂,聽指揮孫老師說有意將他調回一提,更是誇張地手舞足蹈,揚言要請全樂團吃飯。
不過沒幾個人來。樂團的演出結束後,有一場鋼琴系新顧問譚遷的小型演奏會,大家都去聽了,只有顧宜樂,背著琴躡手躡腳地從後臺的小門往外挪,做賊似的。
跟他一起的彭舟問他這是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