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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樣嗎?yc集團董事長知道吧?」彭舟說,「這琴是那個劉董在國外拍下,送給他用的。」
「送?不是借嗎?」
「說是借,一般借出去哪好意思收回啊。」
「我拉得也還不錯吧。」顧宜樂嘆氣,「怎麼就沒人借我一把呢?」
彭舟「嘖」了一聲:「這就跟贊助似的,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得扛責任,不去國外比賽拿幾個有含金量的獎,都不好意思霸佔著這幾百萬的琴。」
眾所不周知,顧宜樂是個不勤於參賽的佛系選手。
從前因為出國既費錢又費精力,而且國內外高手如雲,去了多半也是陪跑,等到後來有了點積蓄想去歷練一番,年齡卻上來了,許多面向青少年的比賽都和他say了bye bye。
於是當躲在老師辦公室裡吹暖氣的顧宜樂看到擺在面前寫滿英文的表格時,第一反應是:「俺老了,俺不行。」
「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怎麼就老了?」孫老師把報名錶往他跟前推了推,「青年組16到21歲,每兩年舉行一次,明年是你最後一次參賽機會。」
顧宜樂撓頭:「那我豈不是參賽者中年紀最大的?」
「重要的不是年齡,是你想不想去。拿獎是其次,開闊眼界,感受氛圍才是此行的目的。」
顧宜樂低頭摳指尖的繭:「我們學校氛圍也挺好的。」
「不一樣。」孫老師說,「在這裡拉得再好,也就這一畝三分地的人能聽到,學琴這麼多年,難道就不想出去看看,讓更多人聽你拉琴?」
怎麼會不想呢?
傍晚,顧宜樂調好節拍器擺在桌上,在規律的嗒嗒嗒節奏聲中,撐著下巴陷入沉思。
回想那些年由於種種原因放棄的比賽,再回想小時候守在電視機前看維也納跨年音樂會時的心情。
金色大廳閃耀輝煌的水晶燈映在眼底,或激昂或柔緩的旋律灌入耳中,迴蕩在心間,沒有哪個小孩能不嚮往、不動容,不想把音樂作為畢生的熱愛。
眼前的這個拉琴如同鋸木頭的小屁孩除外。
思緒被一聲堪比指甲蓋劃黑板的噪音拽回當下,顧宜樂長嘆一口氣,扶了一把耷拉的琴頭:「說了多少遍了,慢拉,懂什麼叫慢拉嗎?」
小孩「哼」了一聲:「你就是想拖延時間,早點下班。」
想起上回延長的課時費還沒拿到手,顧宜樂就沒好氣:「嘿你個小屁孩,哥哥我是那種人嗎?」
「我不管。」小孩琴弓一甩,「我要拉曲子,不要拉空弦,難聽死了!」
「空弦都拉不好,學什麼曲子?」
「都不能拉曲子的話,為什麼要學琴?」
「你學琴就是為了拉曲子嗎?」
「不然呢?」
「……」
顧宜樂差點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為了顯示作為成年人的優雅成熟,顧宜樂耐著性子娓娓道來:「上學的時候,老師有沒有跟你講過一個故事?就是從前有個憨憨皇帝,他想住在第三層樓……」
小孩毫不留情地打斷:「沒聽過。」
顧宜樂手中八十米的大刀舉起又放下,咬牙道:「行,簡單點說,看你現在運弓抖的,手腕晃的,琴都夾不住,每次聽你拉完都想重金求一雙沒聽過的耳朵,就這樣還想拉曲子,你怎麼不直接一腳跨到維也納金色大廳去?」
話音落下,空氣也隨之沉默。
小孩垂了腦袋,低頭看向手中的琴弓,似乎被打擊到了。
見他這樣,顧宜樂反倒鬆了口氣。
能被打擊到,代表還是想好好學的。
顧宜樂清了清嗓子,打一巴掌給塊糖:「不過你節奏感還是不錯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