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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隔著一層衣料打在陳靖東小臂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遲曉紅驚撥出聲：&ldo;哎方偉你怎麼打人呢?&rdo;

&ldo;原本我覺得對不起他陳靖東。借了錢還不起，老婆嫌自己沒本事，大兒子不服管寧可跟著外人過，小兒子不給管說我根本不會帶孩子。體檢查出肺上有陰影，我他媽連醫生說的那個深度檢查我都不敢做!我都沒錢去繳費!在他陳靖東面前，我方偉什麼都不是，又窩囊又失敗，頭都抬不起來!&rdo;方偉那些挫敗的情緒此刻統統爆發出來，帶著歇斯底里的惡意，毛刷子沒頭沒腦的往下落：&ldo;這叫什麼?往好聽了說也是個誘-奸吧?方坤才多大?從十五歲就在他身邊，這個畜生指不定對我兒子幹出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來!我打死這種人渣!&rdo;

&ldo;你住手!方偉你住手!&rdo;小坤徒勞的試圖掙脫出來護著陳靖東。可是男人圈著他的手臂力度極大，根本掙不出來。

看著木頭刷子一下下打在陳靖東手臂上，方坤簡直要崩潰了，邊哭邊語無倫次的說話：&ldo;哥你躲啊，別讓他打你。方偉你不能這樣……&rdo;

一片混亂中，誰都沒注意，一直悶不吭氣的方奶奶突然站了起來，微微佝僂著單薄的身子，走到方偉身後彎腰脫了一隻鞋使勁打了他後背一下。

力道沒多大，倒是把場上雞飛狗跳的局面瞬間按下了暫停鍵‐‐

&ldo;你是什麼人?你幹嘛打我兒媳婦兒?&rdo;老太太顛三倒四的，語氣特彆氣惱：&ldo;你是哪家混帳東西?你爸媽呢?他們怎麼教你做人的?跑這兒來打我兒媳婦兒，讓你爸媽來評評理!怎麼這麼沒教養!&rdo;

方偉給打懵了，囂張的氣焰陡然間滅了一半。他一邊護著躲著一邊跟自家母親試圖解釋：&ldo;媽你糊塗了!我才是你兒子!對面年輕那個是你孫子方坤!我打的那個不是好東西，他不懷好意!&rdo;

&ldo;啐!&rdo;老太太根本不信，一口唾沫啐到方偉衣襟上，神情輕蔑：&ldo;你當我老糊塗了是非不分?我自己兒子我不認識嗎?&rdo;方奶奶很認真的指了指方坤：&ldo;這是我兒子，他叫方偉，他今年二十五歲，那是我女兒方麗。&rdo;老太太指了指袖手旁觀的遲曉紅，接著又轉向陳靖東點了點：&ldo;這才是我兒媳婦兒!我真替你爸媽覺得丟臉，養出這麼不孝順不分是非的兒子。&rdo;

說到這兒，方奶奶明顯陷入自我邏輯混亂，有點前言不搭後語：&ldo;你養過我一天嗎?從十八歲就跑了，扔下我孫子給我帶，我跟老頭子兩個含辛茹苦把孫子帶大，眼下出息了，你回來撿現成的了?我哪有你這樣的兒子?老頭子就是活著也不敢認你這樣的兒子。你說他不是我兒媳婦兒，那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給我買蛋糕，陪我聊天，還給我唱歌，幫我捶腿。我沒瞎沒糊塗，糊塗的是你!你腦子被豬油糊住了!誰對我好我心裡明鏡的。一清二楚!&rdo;

&ldo;媽，&rdo;方偉又氣又急：&ldo;你真是!你老年痴呆了!我才是方偉!你兒子這是要為你孫子討個公道!你不懂你別在這兒礙事!&rdo;

&ldo;誰打我兒媳婦兒我就不同意。&rdo;方奶奶特別認死理，還是自己凌亂的死理，手底下的拖鞋就沒停過，沒頭沒腦的打著：&ldo;我打死你這個壞人!&rdo;

不見得有多疼，倒是方偉給打急了。

男人粗嘎著嗓子，伸手一推：&ldo;你去一邊去!別什麼都不懂亂起鬨!&rdo;

方奶奶本身就體弱多病，加上方偉這下力氣稍微使大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