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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偉低著頭，不復那天癲狂兇惡的攻擊模樣，甚至有點低聲下氣：&ldo;我欠你的錢陳司令說不用還了。可是我還是會還，可能會晚幾年，等我去檢查一下，不是癌症的話，我再找個活兒好好攢錢……我不是賣兒子，真不是……&rdo;

空氣中有金桂濃鬱的香氣，醺醺醉人。隔著一條不那麼寬闊的馬路，大藥房的門口早早有跳廣場舞的阿姨擺上了音響，三三兩兩談笑風生。

生活對誰來說都不那麼容易，在死亡到來之前，不過是態度決定了結果罷了。

&ldo;萬一我查出來癌症，陳靖東，我欠你的錢就真還不了了。我老婆跟小兒子沒能力償還，還請你放他們一馬。&rdo;方偉跺了下腳，用力呼口氣：&ldo;算了不說了，我走了，你也別告訴小坤我來過。想必他也不關心。對於他而言，我可能就是個恥辱的存在。&rdo;

陳靖東看著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一時間心底百味雜陳，連菸蒂燒到手都沒察覺。

沒猜錯的話，陳衛國應該是用方偉的妻小要挾他跟方坤簽了什麼互不干涉的協議，很有可能就是從此斷絕關係。卑鄙嗎?或許。

褲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方坤發的訊息：&ldo;到哪兒了?等你回來吃飯呢。&rdo;

&ldo;五分鐘。&rdo;陳靖東拋開那些念頭，長舒口氣。整個肺腑都被桂花的氣味兒所充盈，是金秋沉甸甸又獨一無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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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同意。&rdo;果不其然，陳媽媽一聽到陳衛國要來一起過生日，眉頭立刻皺了起來：&ldo;他孤家寡人慣了，我們這裡不適合他。&rdo;

方坤尷尬的瞄了眼陳靖東，遞出求助的訊號。

&ldo;媽，&rdo;陳靖東可以不為陳衛國說話，可是他沒法抗拒方坤的請求：&ldo;其實我爸剛出院，身體也不太好……&rdo;

&ldo;他身體好不好跟我們有什麼關係?&rdo;陳媽媽反彈很厲害：&ldo;早些年身體好不可一世聽不進去勸，我們都得靠邊站。噢現在身體不好了，又打算打苦情牌重新回來嗎?&rdo;

&ldo;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rdo;陳靖東有點想笑，硬憋著一臉誠懇：&ldo;媽，你看我爸急性心梗住院總不是騙人的事兒吧?再說他也沒說什麼重新回來的意思，就是知道我跟小坤要過生日，打算一起吃頓飯而已。&rdo;

陳媽媽疑惑的眨了眨眼：&ldo;這老東西什麼意思?同意你倆在一塊兒了?&rdo;

陳靖東點點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來個兜底：&ldo;方偉前幾天來鬧的，我怕您擔心就沒說。這件事還是我爸出頭處理的，現在方偉回r市了，也不會再來干涉我和小坤在一起的事情。這算是我爸表態了吧?&rdo;

&ldo;嗐?&rdo;陳媽媽有點不敢置信：&ldo;我不信。他肯定又有什麼陰謀。陳衛國這人能做這種好事?&rdo;

&ldo;您也別把叔叔想的那麼壞嘛，&rdo;方坤藉機插話進來插科打諢：&ldo;我證明，叔叔真是為了我跟我哥好。他還說讓我哥回去建委上班什麼的，好好想好理由，防止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