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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啦響。

&ldo;叔?&rdo;那孩子沒聽到反應，單手一撐，敏捷的跳下電瓶車，挺直腰板站在那裡，伸手在陳靖東面前晃了晃。

陳靖東被他眉心那顆痣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如夢初醒：&ldo;啊?是你。&rdo;

男孩狡黠的笑：&ldo;前天在學校門口是你和你哥們兒幫我的。&rdo;顯而易見他也認了出來：&ldo;我都不知道你是當兵的。&rdo;

方家方偉那個兒子，他前天在打群架現場拽起來那個孩子，此刻完美重合成一張臉，就站在自己眼前。

&ldo;你剛才問我什麼?&rdo;從失態中回過神，陳靖東下意識的說了一句：&ldo;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rdo;

&ldo;我們老師生病了，今天下午放假。&rdo;男孩說話不知真假，臉上一點不見侷促：&ldo;我就是想問一下，我能不能跟你去當兵?我什麼都能幹，學東西也快。&rdo;

陳靖東有點哭笑不得。合計自己這身軍裝讓小孩眼饞了：&ldo;你才多大?還當兵呢，等你成年再說吧。&rdo;

&ldo;我聽說十六就能當兵。&rdo;男孩的渴望不加掩飾，赤-裸裸的寫在臉上眼底：&ldo;我快十六了。&rdo;

&ldo;你胡扯。&rdo;陳靖東連想都不想就否認：&ldo;十八中，你有十三了?看著可不像。&rdo;

男孩像是被激怒的小公雞，挺了挺單薄的胸膛：&ldo;我今年十四，馬上下個月就十五了。你說離十六遠不遠?&rdo;

默默摸了摸眉毛，陳靖東想不起來自己十四歲時候的樣子。不過肯定不會像他這樣瘦小單薄。

&ldo;你還小，好好讀書，等高中畢業，滿十八歲了，再去應徵當兵。&rdo;

男孩沮喪的垮了肩，嘟噥：&ldo;我不想上學了，聽不懂，老睡覺也沒意思。&rdo;

&ldo;你剛跟我說你學東西快。&rdo;陳靖東難得話多，這會兒竟然盼著多聊一會兒：&ldo;怎麼會聽不懂?&rdo;

&ldo;說了你也不明白。&rdo;男孩老氣橫秋的，眼看著失了興致，敷衍的擺擺手就打算離開了：&ldo;那就算了……&rdo;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陳靖東冒冒失失的問，覺得有點難為情又做了補救：&ldo;我認識你爸方偉，還有你姑方麗。&rdo;

男孩警覺的轉過身瞪著他。陽光照在男孩臉上，將每一處都映的纖毫畢現。

這可不太友好啊看過去。

陳靖東努力笑的和善：&ldo;你爸十八歲就離開a市了，這些年還好嗎?&rdo;

男孩面無表情：&ldo;不知道。&rdo;

陳靖東張張嘴，放棄了溝通的打算：&ldo;天冷了，出門多穿件衣服，好好上學別學那些小流氓到處打架生事。&rdo;

直到走出幾十步，陳靖東都能感覺到背後那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ldo;他當我死了，我也當他死了!&rdo;驀地，男孩扯著嗓子沖陳靖東喊了一句。

等到陳靖東回頭，那男孩已經轉身拔腳跑開了。秋日涼風吹的他肥大的褲腿簌簌抖動，看過去分外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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