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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翻了個身，搭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半，露出頎長筆直的雙腿。

&ldo;蓋好，小心凍感冒。&rdo;陳靖東自己打著赤膊，卻不放心小孩，老父親樣的嘮叨：&ldo;房間裡再暖，畢竟是冬天。這場大雪一下，也不知道後天的飛機能不能正常起飛。行了不早了趕緊睡覺!&rdo;

隔著一個小小的床頭櫃，方坤看著他笑，眼下的臥蠶浮起，可愛又親切：&ldo;知道了陳媽。&rdo;少年扯過被子把自己裹好，面對著陳靖東這邊。凹下去的枕頭擋住了他半邊臉，檯燈只能映照出一側：&ldo;晚安，衛道者。&rdo;

&ldo;什麼衛道者，就會給我安各種奇怪的稱呼。&rdo;陳靖東關了燈，身體滑進被子，輕輕呼口氣。

房間裡不是純然的黑，因為方坤有睡覺要留點光源的習慣，所以窗簾只拉了裡層的白紗。

眼睛適應之後，很快，窗外的白雪皚皚迅速擠走了深夜的墨色，房間裡亮堂的有點奇怪。床單一點點白浮在上面，更多的灰籠罩著每一件傢俱，那些暗黑只在角落裡苟延殘喘。

&ldo;陳靖東，&rdo;方坤最後咕噥了一句：&ldo;你是打算等我們國家承認同性婚姻跟我領了證才做到底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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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a市落地滑翔，陳靖東手機剛開機，他爸陳衛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ldo;回來了?&rdo;陳衛國聽到飛機上廣播的聲音：&ldo;你在飛機上?不是幾天前就請假回來了嗎?&rdo;

陳靖東點頭示意方坤站起來拿行李，竭力做到語氣坦蕩：&ldo;帶小坤去東北我戰友那邊玩了兩天，高考補償的獎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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