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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箭一樣射出去。

奈何山崩於前，非人力所能逆轉，滾石天崩地裂而來，將一切掩蓋在泥流之中。

☆、血雨

驪姬山上，長夜漫漫，風雨如注。

風是腥風，雨是血雨。

楚蘅袖中的短箭已經用完，雙方激戰一番，兩敗俱傷，只剩西月岐芳和唐無雙在雨中對峙。

冰冷的雨水沿著唐無雙駭人的面具上滑落，他握著長劍，那上面沾著對方的血。

西月岐芳沒有持劍，他那把&ldo;湛淵&rdo;早在畫安動亂中被折成了兩段。他長身玉立，在狂風暴雨中泰然自若，即使受了傷，也不見絲毫狼狽之色。

那個女子是叫阿葉吧，他開口問道：&ldo;唐無雙，這些年你可是一直和阿葉在一起？&rdo;

唐無雙冷笑一聲，抖了抖劍上的雨水：&ldo;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do;

西月岐芳沉默著，雨水沿著他衣襟的下擺不斷滑落。

&ldo;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你這個人，她身上已沒什麼值得你惦念的了，你問這些又想做什麼？&rdo;

西月岐芳緩緩開口：&ldo;我只想知道，她是否還活著。&rdo;

聽他如此說，唐無雙哈哈大笑三聲，心中已是憤恨到極點：&ldo;你怎麼好意思問出這樣的話，你難道不清楚當日在西月山莊是誰逼得她自毀神識！&rdo;

&ldo;好，我告訴你，本來她可以活，即便毀了神識，有流霜在，她還是可以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如果不是那個女人……&rdo;

想起那場滔天大火和慘烈的廝殺，唐無雙渾身都在發抖：&ldo;……阿葉死了，真正的身死魂滅！&rdo;

西月岐芳垂下眼瞼，突然他吐出一口血：&ldo;……身死魂滅……&rdo;

為什麼他說的這些事我全然不記得了，那個女子真的是為我而死的嗎？

&ldo;第一次，你害她自毀神識，第二次你害她肉身焚毀，今日我便送你去給阿葉陪葬！&rdo;

話音一落，唐無雙手中的劍快如疾風，朝他襲來。

楚蘅發現他很不對勁，致命一擊就在眼前，他卻好似任命一般地閉上眼睛。

她心道不好，立即撩起地上長刀，一掌推出，擋下那勁雨般刺來的長劍！

楚蘅手掌撐地，一個翻身，掠到他面前。

她說不出話，只好搖動他的雙肩，試圖讓他清醒。

雨水從他黑色的睫毛上滴落，他卻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唐無雙的劍被打偏，卻不死心，又是迴旋一擊，攪得落葉上下翻飛。

劍尖過處，鮮血激射，劃破了楚蘅的肩頭。

阿唐，你怎麼傷我？！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阿唐嗎，她從未見他下過如此狠手，以前，別說傷她，就是她皺一下眉，他也要弄出好些花樣逗她開心。

她張嘴，無聲問道：阿唐，是我啊，你到底怎麼了。

唐無雙見她滿眼含淚，委屈至極地看著自己，心中一動，莫名不忍。

這丫頭到底是誰，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一個閃神，眼前突然生起滾滾濃煙，視線所及，不見人影。

&ldo;頭兒，不好，他們跑了！&rdo;

唐無雙握緊劍柄，冷道：&ldo;給我追！&rdo;

嘩啦啦‐‐

大雨滂沱，夜黑透了，楚蘅扶著西月岐芳不停地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