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頁(第1/2 頁)

我又笑笑。&ldo;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張大人沒幾天可活了，但我不想讓你走得那麼輕鬆，就請大人帶著這份悔恨，痛苦著上路吧。&rdo;

言罷，我轉身就走，在我身後，張伯遠發出一聲悽厲的哭嚎。

其實對人而言，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前塵往事就都記不得了，來世的事，對今世都沒什麼影響，想開了，根本也沒什麼後悔難過的。

但我就是知道，張伯遠想不開，讓他明白，他種種負心所為，反讓他萬劫不復，而他負過的女子，卻還有廣闊天地，這可比一口鍘刀，更讓他撕心裂肺。

他活該。

我走出天牢，豐喜已經回乾清宮了，只有九枝在外等我。九枝不喜歡天牢裡的氣味，就沒有隨我進去。

我沒說話，和他並肩往紫禁城走。

走著走著，我拉了一下九枝。

&ldo;九枝，你喜歡這裡麼?&rdo;我問他。

九枝一愣，搖搖頭。

&ldo;這裡，人不好。&rdo;他在我手心寫道。

&ldo;哪裡的人好?&rdo;我又問。

九枝不知該怎麼表達了。

我對他一笑。&ldo;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裡，我也不喜歡，說句話、聽句話，都要反覆忖度，我無論如何，都習慣不來。&rdo;

&ldo;我還是喜歡和你一起，走遍山川四海，&rdo;我說，&ldo;這小小的紫禁城，不是你我所屬的地方。&rdo;

&ldo;而且我能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rdo;我又說，&ldo;如今在雲卿面前，再無阻礙，今後的事，我也應付不來，總在這裡待著，我喘不上氣。&rdo;

九枝沉默半晌，在我手心又寫了一個字：&ldo;隨。&rdo;

&ldo;我去哪兒，你去哪兒麼?&rdo;我笑意盈盈，抬頭看他，&ldo;可你要想好，離了皇宮，就沒有那麼多好吃的了，天下，可都在這裡。&rdo;

九枝也笑了笑。&ldo;不饞。&rdo;他寫道。

……你是現在吃飽了所以不饞!以後餓了你可別哭。

我又想了想。

&ldo;你真的不會怪我麼，九枝?&rdo;我再問。

&ldo;娘子，何意?&rdo;九枝寫。

&ldo;我為了雲卿和我自己的心願，把你帶上這條路，讓你幾次遇險，還差點兒死掉，&rdo;我說，&ldo;如今終於可以安心享受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了，我卻又要走了，你不會覺得是白白耗費了時光麼?&rdo;

九枝看看我，還是在我手心寫了一個字：&ldo;隨。&rdo;

&ldo;好啦……我知道你怎麼想了。&rdo;我有些臉紅，飛快地走起來，沒再說話。

又過兩日，張伯遠和薛圭問斬，雲卿任命了新的內閣輔臣和工部尚書，朝廷漸漸穩下來。

京城兩坊裡患病的人，也盡數痊癒，坊間開始流傳，是雲卿一腔誠意，感動了上蒼，上蒼降鳳凰驅邪護佑，雲卿乃是天命歸屬。

這些流言，當然都是常餘策派人散佈的。

十一月，新任欽天監監正上書，稱紫薇星大動，南方朱雀七宿光芒熾盛，兩相呼應，前所未見，當為女子登帝之兆。

十一月中，十位大臣聯名上書，懇請雲卿稱帝。

再五日，五十位大臣當朝上奏，稱雲卿為帝，已是民心所歸，跪請雲卿順應民心。

我知道，這些都是走走流程，做個樣子。

十一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