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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做什麼?謝珉行感覺那兔崽子的目光望著屋子巡梭了好幾遭,最後好死不死的落在他的床塌上……兔崽子要幹什麼?他這麼晚不回自己房裡睡覺,還要往他被窩裡鑽嗎?
他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心驚肉跳跳了好幾遭。
直到裴子浚彷彿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一般,招呼他過來坐,「謝兄,我來,是想與你說一件唐世姐的小事。」
謝珉行看他雀佔鳩巢的姿態,哭笑不得,卻也安靜坐過去,坐到床的另外一頭。
裴子浚還想要他的謝兄離得近些,謝珉行卻說,「這樣便好。」
裴子浚也不勉強,悠悠開口,「其實第一次見到唐世姐的時候,我幾乎不能相信那是唐家的小姐。她就爬在那顆石榴樹上,穿著粗布衣裳,給小孩子打石榴吃。那些孩子中,有奴僕家的小孩子,也有穿著錦衣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那時候我也還是個小孩子,她笑盈盈的也丟給我一隻石榴吃。」
說到這裡,裴子浚笑了,「我還記得,唐世姐給的那隻石榴,真甜啊。」
「其實大家都知道的,因為唐世姐那一番經歷,唐家沒有一個瞧得上她的,明明也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還願意跟她親近,可是誰也能知道,等到這些小孩子長大,會不會也和當年的大人一樣,變得鄙夷和看輕她呢?」
謝珉行心狠狠擰了一下,啞聲問,「當年究竟是那些人瞧不起他,我……我……」
「當年我雖然還是個小孩子,聽了爹孃講的大義道理,自以為個小俠士,也像你那樣想要為她打抱不平,那時的我這般難過,為娼為奴,唐師姐她費盡心機活下來,想要活得好,卻好像變得是她的錯似的。」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裴公子忽然覺得好笑,自嘲得笑笑,「衝動的我被唐世姐像一隻猴子一樣掛上,掛了整整一天,她說阿浚這麼衝動,要冷靜一下哦,那時她總說,富貴如浮雲,恩愛如朝露,做人啊不能這麼執著。她總是笑嘻嘻的,她說她想要活得好,卻也不想別人因為她活得不好。」
「那時的我看她出手已經出神入化,很多年後,我也沒有辦法師姐的修為有確鑿的認識——便是好幾個唐家的人加起來,也敵不過她。」
「可是她卻甘願甚至被唐家的奴僕欺負,整日笑嘻嘻的,她不是打不了那些欺負了她的人,只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即使後來誅魔大戰之前的唐門易主,也不是她潛伏和謀劃數年,而是她想要站出來,僅僅而已。」
裴子浚瞭了他一眼,說,「你說,唐世姐這樣豁達這樣的人,連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會真的計較朝夕恩愛,用那樣的手段,去偷盜七心蓮嗎?」
——看來孟仕元說的話,也許不那麼可靠。
謝珉行默然思索了一會兒,「你說那孟仕元為什麼要說謊?」
裴子浚攤攤手,表示這就不得而知了。
謝珉行費心思索,根本沒有注意到裴公子的小動作,他慢慢挪過來,身後的右手顫抖的抓著一個東西。
謝珉行回過神來時,裴子浚已經靠他靠得極其近,他的耳邊如狂風鼓過,影影幢幢只聽得那桃花眼的公子薄唇一張一合,對著他這頭直挺挺的牛獻殷勤。
「謝兄,我得了個寶貝,一直沒機會給……」
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和哭嚎聲,謝珉行率先開門出去,裴子浚也只好收了東西跟了上去。那後院的那顆石榴樹下,密密匝匝的圍的水洩不通,哭喪的,喊叫的,牛鬼神蛇,亂成了一鍋粥。
武林事,官府向來不插手。
可是這死了人的事,朝廷還是要管的。
不一會兒,衙府裡就派了捕快過來。
可是這個捕快,卻不尋常。
是那位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