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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忱柔忽的像入了定一般,也不聽她的話,也不動了。
因為忌憚於唐忱柔會不會已經醒了,生性敏感又多疑的她自然不敢靠得太近,只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忽的,她凝聚內力,一掌劈了過去。
唐忱柔卻沒有躲,用血肉之軀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掌,額頭沁出了斗大的汗珠……這樣的疼痛,即使僅僅看到了,也會覺得胸口錐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唐忱柔卻面無表情,眉頭也不曾動一下。
可是遠沒有結束。
接下來是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
唐忱柔忍受著五臟俱裂的非人痛苦,像一隻目光無神,任打任挨的破布娃娃——這個人,還是人嗎?
姚千機停下來,她開始思索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了,唐忱柔會不會根本沒有醒,是她多疑了,她反覆揣度,提防著唐忱柔,卻沒有想過,除了唐忱柔,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可以輕易的近她的身。
她感覺到天靈蓋一陣痛徹心扉的疼痛,她驚訝的轉過頭去,看到了她一直忽略的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敗在一個手無寸鐵毫無內力的青年手裡。
至少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把謝珉行放在眼裡。
她早就知道謝珉行沒有內力了。
第一次在破廟的時候,謝珉行像個小女孩一樣抱著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了,知寒客沒有了內力,只能算是個眉目俊朗的小相公。
可以調戲,可以無視。
況且,即使謝珉行還有內力,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所以她費心的提防著很有可能已經醒來了的唐忱柔,而忽略了身後的盲點。
謝珉行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上,剛才那一刺,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不過可喜的事,他成功了。
剛才他和師姐擦肩而過的時候,唐忱柔在他的袖口處塞了一支銀簪,謝珉行被這冰涼的硬物硌了一下,抬頭看向唐忱柔。
她的嘴唇微張,無聲的吐出了幾個字。
——刺百會。
姚千機所向披靡,萬物不可近身,卻也有死穴。
百會穴就是她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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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童踉蹌了一下,嘴裡湧出大量的鮮血,噴濺在衣裙上,她的衣裙也是殷紅的,只剩下一張小臉,白如薄紙。
她的目光毒怨,盯著給她致命一擊的年輕劍客,輕輕呵了一聲。
「果然是沈臨鶴的徒弟,一個比一個能忍,一個比一個縮頭烏龜……」
「前輩,背後偷襲是我做的,可是你卻不能說我的師父和師姐。」謝珉行道。
姚千機卻好似聽了一件最好笑的笑話,道,「沈臨鶴我怎麼說不得了,那個又蹩腳又愛裝又膽小的老東西……」
「你!」
紅衣女童咯咯笑得不停,指著唐忱柔道,「還有她……你們都以為是我給他下的勾魂麼?哈哈!其實,給她下勾魂的人,是她自己。」
中勾魂之人不可能自己解開勾魂的,除非……除非……這勾魂之術是自己下的。
可是誰會蠢到給自己下勾魂,畢竟中了勾魂的傀儡要自己擺脫勾魂的控制需要多大的毅力。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看向唐忱柔,此時的唐忱柔目光清明,元氣大傷,表情肅穆,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是隻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在強忍著痛楚,翻江倒海的痛苦沒有打敗她,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置可否。
這個人,就是他師姐啊。
謝珉行想。
心志彌堅的唐忱柔對所有人都笑嘻嘻的,對許多人都寬厚,唯獨對自己狠毒。
此時元卿也忍不住看了唐忱柔一眼,但是也沒有過多停留,只對姚千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