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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浮!
裴子浚震驚的看向「楚王孫」,「楚王孫」也在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裴子浚許久才恢復鎮定,問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楚王孫已經不在了吧?」
「楚王孫」笑了笑,「那個繡花枕頭嗎?白頂著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卻是個慫包,臨死了不關心門派,也不關心家族,只想再吃好一頓。不過他這張臉我實在喜歡,不枉我削骨磨皮,花了十年,才有這副模樣。」
裴子浚慟然,他和楚王孫在鎮寧塔下相識,卻又是在這裡聽聞他的噩耗。
他如今才知道,他和與那個請他吃雞的少年,從未相逢。
「你錯了,楚王孫雖怯,卻不慫,他只是比任何人都豁達。」
他笑笑,不置可否。
裴子浚又道,「那麼,閣下能否將我的不肖徒兒唐不棄還給我?」
方浮忽然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那崽子太鬧騰,我就替唐家主稍微教訓了一下,你看見鎮寧塔的塔頂了嗎?我罰他在那裡默寫劍譜,寫不完,不許下來。」
裴子浚仰頭望去,沖天的高塔尖似乎真的綁著一個孩子。
唐不棄?
可危樓百尺,一個凡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凌空上去,須有人做人梯。刑刃道,「阿浚,我來助你。」
裴子浚點點頭,正想著上去救人。
忽然,塔頂上似乎又多了一個黑鴉鴉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似乎是憑空而來,又或者是從雲裡冒出來的,他解了塔頂小孩的繩索,將他裹挾在懷裡,然後,縱身躍下。
所有仇視著的目光,對峙著的目光,警惕著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著那個正沿著塔緩緩下落的人。
他一手執劍,一手抱著孩子,身姿如同行雲流水,雖然沒有出一招一式,但是也知道,世上恐怕沒有出其右的高手了。
就在大家都在揣測著此人是敵是友的時候,裴子浚卻看清楚了那個廣袖青衣的男子,他的目光,也在看著自己。
他們分別不過半月,他卻覺得他漫長而又無耐的一生都在等待這一刻。
——等待著他的劍神歸來,看向自己的那一刻。
等謝珉行落地,收回目光,朝著裴子浚微微頷首,道,「我回來了。」
說完這句就把臉別過去,再也不去看他了。
裴子浚不知他有何奇遇,可是看他的模樣,似乎功力又精進了一個層次了,與當年不可同日耳語了,他看謝珉行越不看他,越板著臉,就越想往他身前湊。
此時謝珉行正在給唐不棄檢查傷勢,忽的與裴子浚探過來的目光撞了正著。謝珉行恨恨的罵自己沒出息,他有百折不撓的利刃,卻在那人的眼中化成了繞指柔。
甚至連看一眼就慫了。
裴子浚面無表情,目光卻盯著謝珉行的耳垂看了許久,忽然他的耳垂在微微發紅。
謝珉行的忽然回歸併沒有讓局勢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儘管有了這位傳聞中百戰百勝的戰神的帶領,面對厲甲炮兵,面對滿山「亡靈」和沖天火勢,還是沒能讓他們殺出重圍。
那些「亡靈」整齊劃一,比起血肉之軀向來散漫慣了的江湖人,更加有利於排兵布陣,勝劣可想而知。
黑夜終於來了。
戰火暫熄。
裴子浚略同醫術,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可是人實在太多,到了半夜也沒能收工。
「下一個。」裴子浚知道沒有幾個人,沒有抬頭,隨口喊道。
可是眼前的人卻沒有走過來,杵在他面前許久,才說,「我自己來吧。」
裴子浚抬頭看了他一眼,「傷都在背上,你要怎麼自己來?」
謝珉行沉默了一秒,終究老老實實的解下衣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