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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還是抱著阿衣送到了房裡,白鹿門這些年來很少收新弟子,師兄弟中更是很少見這麼小的奶娃娃,幾乎把糕點家底都掏出來餵小孩子了,謝珉行怕阿衣吃壞牙齒,把眾人都遣散了,他還有些事宜要處理,就哄著阿衣睡著了,把他抱回臥室的床上,蓋好被子才離開。
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謝珉行已經睏倦不已,如今師父不在,師姐也不在,他離獨當一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可回到臥室的路那麼短,他不過走了一瞬,就走完了。
他怕吵醒孩子,沒有掌燈,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月光從窗戶裡斜射進來,照在被子鼓起的小山丘下。
他在床邊站了許久,眉頭微皺,他有些奇怪,阿衣小小的身體怎麼能夠撐起這樣鼓的包。
他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勇氣去掀開被子,就想轉身離開。
可是他終於還是沒能順利逃開,被子裡伸出一雙指節分明的大手,一把就把他拉進了被子裡,反客為主,將謝珉行壓在了床上。
第76章 番外、千里賀君行(下)
◆04
「你——阿衣呢?」
原本的小小嬰兒忽然變成了這樣一個高大的青年, 還撐著身體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讓謝珉行很不自在。
謝珉行覺得他們實在靠得太近,想要起身,裴子浚卻不讓他起來, 他沒有回答謝珉行的問題, 反而問他,「謝兄你為什麼對我一直這麼冷淡?」
「並沒有。」謝珉行看了他一眼, 飛快的躲開了,他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怕再多看一眼, 就會被燙傷了。
他掙扎不得, 飛快的望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聲音由遠即近,似乎有人經過, 又似乎是像他的臥房而來的, 他心裡懸著一根弦,害怕下一秒窗外的人就要喊一聲「掌門師兄」了。
青年卻置若罔聞, 把頭抵在他的脖頸間, 呼吸一撞一撞的, 撓得他心徹底慌了。
他無可奈何,只好用很兇的眼神瞪他——宛陵公子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可是除了這件事, 他卻想不出還有別的可以做的事。
沒有人知道, 為什麼漱雪決九重的白鹿門新掌門會推不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浪子?他知道的, 只要他願意,南裴北謝可以再打一架,而不是這樣,在青年的懷抱裡,身體軟成一灘泥。
索性門外的弟子並不是來找掌門的,漸漸走遠了,「這裡是掌門房間,你躺在這裡做什麼。」
裴子浚勾唇一笑,道,「那謝兄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晚上騎到我身上,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又是在做什麼?」
謝珉行想起,在他昏迷的時候,他的確是做過那樣的事,他中了瞌睡蠱,他總是盼望著他能夠早些醒來,便自己做主給他強行運功打通了幾次脈,死馬當活馬醫,有用沒用總要試試。
他沒有想到那時候裴子浚竟然是有意識的,要是知道這樣,他打死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想不到你臉皮這麼厚。」謝珉行有些惱,為什麼話到他嘴邊變得這麼奇怪。
春日遲遲,在這寂靜無言的夜裡,什麼聲音都會被放大無數倍。風聲,蟲鳴聲,燈燭嗶啵聲,還有青年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青年似乎被噎住了,停了幾秒,終於說。
「我臉皮再不厚,我媳婦就要跑了。」
◆05
裴子浚說完這一句,自己也笑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和謝珉行真是好笑,明明連阿衣都這麼大了,明明他們都早已經心照不宣,卻還要兩個人試探來試探去。他按住謝珉行,道,「謝兄,到這個份上,你還要同我彆扭嗎?」
「那一日在元卿宅院處離別時,我向謝兄討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