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狗娘(第1/3 頁)
杏子臉色蒼白,正在默默的流淚,枕頭巳經濕了一大片。
儘管屋裡生著火盆,空氣卻似乎凝固了,特別的壓抑,讓人陷入了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從哪兒轉來了嬰兒的哭聲?
那聲音像耗子的叫聲,尖尖細細的,若有若無。
莫不是出了幻覺?小木匠愣了一下,連忙掐了一下凍僵的大腿。
杏子也似乎聽到了,側了一下身子朝外看。
又是一聲,真真切切。
小木匠愣了一下,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好似一條狗,猛地竄出了屋子。
嬰啼從狗窩裡傳來。
譚木匠來到狗窩旁,探下頭去,在稻草上,兩隻狗崽和一個滿身血汙的女嬰止依偎在母狗的肚皮下。
兩隻狗崽正在甜甜的睡覺,那女嬰正吸吮著狗奶。
整個場面溫馨感人。
原來,七仙女前腳剛走,老母狗剛生了狗崽,母愛泛濫,它後腳就悄悄的跟著接生婆。
這吃了轉胎草還轉不過來的女嬰,命太毒了,簡直砸了她的招牌,幸好是個夭嬰,還是早扔為妙。
風雪迷離,七仙女哪顧的後面有狗跟著。
來到老鷹澗,幸好風大雪厚,那女嬰拋下去,竟沒有受傷,被四眼老母狗銜回了家。
譚木匠急忙抱起了嬰兒,回了房間。
「我裡個小親親(哎),
我裡個小心肝(哎丿,
我那親親愛愛的小棉襖(哎丿
……。」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這個可憐的小九九,我們的女主人公,多虧了四眼老母狗,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城市有城市的套路,農村有農村的規矩。
山村的嬰兒出生了,常常要認個乾親。
那些命貴的嬰兒,抱出屋門的那一刻,一般事先約好了人,在門外等著。
開門的那一刻,見了男的認乾爹,女的就認乾娘。
像這種沒約人的窮丫頭,出了門檻看到的第一眼活物,非人非禽,是獸,是救了性命的獸。
於情於理,小九都得認了老母狗作乾娘。
於是,那大難不死的小九,無可厚非,四眼老母狗就成了她的乾娘。
煮飯時,馮四爺賞的那塊肥豬肉派上了用場。
飯熟了,滿屋是香噴噴的肉香,屋裡裝不下了,便溢向了屋外。
那隻瘦成了排骨的狗狗,肉香吸引了它。
譚木匠盛了一碗冒尖肉,肥瘦相連,油星閃閃發光,頭也不回地走到狗窩旁,倒進了一個殘缺的破盆。
那隻排骨老母狗飛快地跑過來,猛地一口吞下一塊肥肉,隨即又吐了出來,被燙的嗚嗚咽咽。
稍頃,又猛地一口咬住鑽進窩內,狼吞虎嚥起來,不時發出歡快的囈語。
那小腳老太婆正站在屋內,透過窗縫看到了,連連大罵,
「祖宗,你個鱉孫,羊羔瘋犯了不成,盡糟蹋好東西。」
雪,照樣紛紛揚揚地下著,風,照樣肆無忌憚地吹著。
小腳老太婆的乾嚎很快被風撕的粉碎,拋散在了這遠離都市的異鄉荒村。
……
隔了天,臘八到了。
農諺說,臘八臘米飯,臘的大人小孩不吃飯。
確實,過了臘八就是年。
那些勞累了一年的農們,過年也該休息一下了。
重要的是過年也該或多或少地割塊豬肉了,是該給家人們打打牙祭了。
過了臘八,嫁妝打製也該告一段落了,本年的己經打製完畢。
那些美麗的山村姑娘們,單等著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