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第一鏟(第2/3 頁)
怕每天都要跟隨母親一起從劉氏宗族聚居地前往涿縣城織蓆販履,他還是感覺良好。
甚至還囂張的試圖用嘴炮發起一場社會革命。
劉氏宗族到底是個宗族,人口眾多,自成一方小小的勢力,與其他勢力相安無事,涿縣令也不會對他們懷有什麼惡意。
加上劉備的祖父和父親都曾是官面上的人物,給家族帶來利益,靠著這層關係,宗族內部對他家至少沒有剝削性的壓迫。
所以劉備母子兩人更像是不用繳納賦稅的自由職業者,有緩緩積累財富的可能性,有了宗族那聊勝於無的庇護,劉備母子至少能吃糠咽菜,勉強溫飽,不至於餓死。
可要換做自耕農,或者豪強宗族家中沒有關係的佃戶,那可就慘了。
官府對自耕農的剝削,豪強宗族對自家佃戶的剝削,那真是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
劉備從七歲幫著劉母織蓆販履以來,連續數年間每年到了冬天都能在官道兩旁發現凍餓而死的屍體。
看年景,有些時候春天也能看到屍體,而夏天和秋天看到屍體的機率比較小,但是一旦在夏天和秋天看到了屍體,大機率就是觸怒官府或者觸怒主家被打死的。
劉備看過印象最深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和他那個同樣骨瘦如柴的小兒子的屍體。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應該是爸爸和兒子。
爸爸把兒子小小的身體護在自己瘦骨嶙峋的身體中間,臉上全是血,看不清表情。
劉備也不知道是誰犯了錯,才導致兩人一起被打死。
但是他知道,看慣了路邊的屍體之後,他眼中屬於三國群雄的浪漫濾鏡便漸漸消退了,三國演義給他帶來的浪漫濾鏡消失不見了。
拿掉了這層濾鏡之後,他愕然發現眼前的世界沒了彩色,剩下的是象徵著寒冷與肅殺的灰白色,他彷彿看不到色彩一樣,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無比的蕭索。
而更加悲哀的是,他終於意識到灰白色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色調,而浪漫多彩的世界,絕對不會屬於當時的他。
作為一個多彩世界的邊緣人,他自己的生活也相當不易,所謂的改善生活,不過是多吃幾口米糠,多吃幾顆鹽菜,僅此而已。
吃飽,是逢年過節的禮物。
餓不死,才是他的日常。
沉重的生活負擔讓他從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現代人變成了一個吃糠咽菜乾飯人、織蓆販履小能手,也讓他從一個羞於開口的沉默人變成了一個招攬生意的大嗓門。
更讓他從一個體測一千米都跑五分半的鐵廢物變成了一個鐵腳板擁有者,扛著一擔子草鞋和草蓆從家裡走到涿縣商業cbd,大幾里地走一個來回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是他後來得以成就街頭霸王事業的重要基礎。
正是因為經歷過這些,經歷過這些曹操、袁紹等人未曾經歷過的一切,所以他才不可能成為他們真正的朋友。
他看中了他們的價值,希望利用他們的價值抬高自己的身價,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儘快走出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他的目標,就是如此。
在這個目標的周圍,成為誰的朋友,成為誰的擁躉,成為誰的政治僕從,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要向上爬,他要藉助一切的可能,向上爬,古文學派的政治能量不足以推動他向上爬的話,他就要自己想辦法向上爬。
他不是那個劉皇叔,他等不到五十歲發跡的時候了。
他不如那個劉皇叔,他沒有那個劉皇叔的才能,他如果走不出自己的道路,可能活不到五十歲。
揹負著劉備之名,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莫大的嘲諷。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個劉皇叔在面對如此絕境的時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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