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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66節：no7 榆木疙瘩(8)

然後，對面楊森臥室的門輕輕地開了，楠楠把耳朵貼在門口，努力想聽清外面的對話。

&ot;森森，身體最近沒什麼變化吧？&ot;

&ot;媽媽，我好多了！&ot;

&ot;要多注意啊！&ot;

&ot;嗯，您放心！&ot;

&ot;我們去給奶奶上香吧。&ot;

&ot;好！&ot;

楠楠聽著腳步聲遠去，癱軟在床上，看來，楊森真的有問題，那晚她看到的臉，不是幻覺，楠楠本來打算就這麼一直自欺欺人地愛下去，可是……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是那個&ot;空號&ot;。

楠楠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被提示為&ot;空號&ot;的號碼的來電，無異於一個已經死去的靈魂突然來訪，令人顫慄。

楠楠顫抖著，接聽了電話。

&ot;哪位晚上打我電話了？我家裡來了客人，沒聽到電話響。&ot;對方的聲音語氣，儼然就是楊森的母親。

楠楠咬咬嘴唇，橫下心：&ot;我是楠楠。&ot;

電話那頭沉默了，之後，就結束通話了。楠楠握著電話愣在房間裡，忍不住瑟瑟發抖。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是楊森的母親。

她穿著雪白的睡衣，長發隨意披在肩上，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ot;可以進來嗎？&ot;

楠楠閃開身，把她讓進來。

楊媽媽溫柔地望著她，輕輕拉過她的手：&ot;楠楠！我大概也聽森森說了，你心裡一定有很多很多問號吧？甚至，一定很害怕，很恐懼吧？&ot;

楠楠沒說話，退到牆角，保持著戒備的姿勢。

楊媽媽嘆口氣，慢慢走到窗前，猛地開啟窗戶。

秋風呼嘯而入，捲起窗簾，也捲起她雪白的睡衣和凌亂的長髮，然後，她慢慢地轉過身。當時，楠楠腦子裡冒出了無數種猜測，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比如楊媽媽突然變成長舌女鬼，或者臉上的五官都突然消失，又或者她轉過身後，臉的正面依然是後腦勺。

楊媽媽當然沒有變成楠楠想像裡的樣子，她變的是面板。她那光潔的面板在秋風裡慢慢變得凹凸不平。那些凹凸的面板慢慢擴大，失去生命的顏色，顯得生冷堅硬，就像閱覽室裡楊森的臉一樣。楠楠嚇得捂著嘴巴，眼淚蜂擁而出。

楊媽媽嘆口氣，關好窗戶：&ot;是病。遺傳性寒冷性蕁麻疹，面板一受到寒冷的刺激，便會過敏。我知道，我們對你隱瞞森森的病是不對的。可是‐‐森森是個好孩子。而且，這個病只要注意保暖，對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的，楠楠，希望你不要因此嫌棄森森。&ot;

楊媽媽說著說著，哽咽地哭起來：&ot;他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從小到大一直很懂事，很獨立，很孝順。幾年前那場大火差點奪取他的生命，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森森對我有多重要。我很後悔，後悔小時候對他的嚴厲，後悔什麼事情都逼著他自己去做。&ot;

她嚶嚶地哭著：&ot;於是我把公司交給他二叔經營，決定全力以赴照顧他，好好補償他，關心他，尤其是在他離開我到別的城市讀大學以後。楠楠……&ot;她抬起頭，&ot;森森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其實知道你懷疑他有戀母情結，他知道你覺得他性格有缺陷，但是他為了我，不肯解釋。寧願你誤會他，也不解釋。他很喜歡你，因為你就算懷疑他的時候，仍然對他不離不棄。&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