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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又得知越州刺史李輕舟因即將升遷,定不願將此事鬧大而直接定罪於那名行兇者,若非剛好碰到江南巡撫使狄懷英巡察到越州,恐怕謀劃真要成功。
「官人開恩,一切罪責由奴家一人承擔,與奴之子無關。」吳氏招供畫押後死死拽住衙役不肯離去,朝紫袍用力的磕著頭求饒。
狄懷英嘆息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深遠,你這樣做實則是害子。」
「奴家知道錯了,只求官人開恩。」
輪椅上的王瑾晨看到母親為了兒子磕頭求饒便想起了自己的生母楊氏在父親跟前極盡卑微的求饒,旋即撥動車輪上前,「狄巡撫,吳氏愛子心切,且並未有要取我性命之意,所以還請巡撫使網開一面。」
從表現上來看,眼前的少年當是迫切希望自己早日登科的,「可你的功名?」
王瑾晨回道:「晚一年罷了,誰也不知道明年春闈是否能夠中第,也許晚一年的機遇會更好也說不準呢,屆時,我豈不是還要多謝吳娘子麼?」
紫袍一向嫉惡如仇,對於王瑾晨的大度既感到欣喜卻又不贊同,「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能有此胸襟,是宰相所欠缺的度量。」旋即對吳氏道:「本使一向是非分明,你的過錯乃是你自己所為,若你兒子真為國家棟樑之才,便不該受你牽連而遭到朝廷摒棄。」
「報,啟稟巡撫,會稽縣令送來一封文書。」衙役拿著一封書信飛奔入內。
會稽縣與山陰縣同城而治,一座大宅院裡不斷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被關在內院房中的年輕人作書生打扮,砸門怒吼道:「放我出去,阿爺,我要救我娘。」
聽著房門內又哀嚎逐漸轉為怒火,兩個看門的小廝盯著門口的銅鎖挑眉道:「大娘子的事牽扯到了郎君,阿郎一定會想辦法搭救的。」
「他是狠心之人,他不會的!」讀書人趴在房門上抬手一遍遍捶打,直到精疲力竭的癱倒在地,朱漆門上留下了幾條明顯的指甲劃痕。
高縣令垂坐在書齋內臉色發青,縣尉站在旁側無奈的躬身勸道:「為了少郎君的仕途,縣令要早下決心才好,若被劃上罪人之子,那麼一切就都晚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幾十年的恩情卻被骨子裡的血脈衝的一乾二淨,高縣令長嘆一口氣後提筆寫下休書,「大郎二郎早逝,我如今只剩了這一個兒子,就算豁出去這張老臉,也不能讓三郎折在婦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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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長史走後留下了一桌子的見面禮,蕭安介返回中堂扶著身子坐下,旋即捂嘴咳嗽了幾聲。
蕭至崇扶著身體每況愈下的父親,「阿爺身體可還要緊?」
蕭安介攤手,望著名為見面禮實際是聘禮的一桌子珍寶嘆道:「如此時局,越王與琅琊王突然派司馬與長史這樣的心腹入洛陽替李溫求親,怕是想借聯姻自保。」
蕭至崇轉身走上前,將匣子上放著的金色禮單開啟,「兒倒是覺得越王李貞並不是真的想要聯姻,而是借這個機會入京打探訊息。」
「打探訊息?」
蕭至崇點頭,「自高宗起,這陪都洛陽就成了天子與天后常居之所,天后欲以此為都,是因為洛陽遍佈暗樁與眼線,城中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開天后的眼睛,偷偷摸摸行事一旦被發現便是滅頂之災,所以不如正大光明的借提親之機進入京城,如今是天后當政,時局不穩,宗室衰微,這些高宗皇帝的手足每日枕戈待旦,先前的吳國公還只是個宗室旁支都未能倖免,更何況先帝的手足兄長呢,宗室的渾水,咱們蘭陵蕭氏不能蹚。」
作者有話要說: 唐代三法司中(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地位最低的是大理寺,大理寺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