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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願尊雲陽霍氏為仲父!恭請父皇準兒所請,賜其尊位!」
第92章 一後傾國 一
雖然是親迎,但秦皇並沒有太過招搖,僅帶了兩百親衛由八大勇士負責扈從。嬴奭沒有跟來,他被秦皇留在鹹陽監國,王宣負責宿衛。即便是區區兩百來人,隊伍也是非常壯觀了。不過諸侯出行車馬儀仗也不止兩百,所以說秦皇此次出行算得相當低調了。
慶言見識過秦宮威儀、出警入蹕的陣仗,秦皇這次的到來倒叫他一時苦笑難言,摸不清對方這是唱的哪一齣。當初帶著霍清流拼命跑路躲避秦兵,到頭來發現還是棋差一招,過了淮水,哪怕甩掉了王宣也根本脫離不了秦王的掌控。最初並沒有想著在衢州安頓下來,原想著過了衢州界直奔東甌,繞過交戰的楚國再一路向東進入黔州,黔州屬南地多煙瘴濕毒,卻也是難得的藥材之鄉。
不過想法歸想法,他們一行再怎麼掩藏行蹤還是沒能避開秦國的耳目。每當他們經過村鎮歇腳,總是有身著不同服飾的人前來「問候」,並送來應急的藥材,除問候霍清流的狀況,順便提醒他們路途兇險難測,可需要人手幫忙。到了這份上要是還看不出來來者背後的主人,慶言直言這對眼睛便算廢了!
為此媯辛很不理解,就問:「公孫出事大家一籌莫展卻無人疑咱們,為何先生帶走公孫,咱們的行蹤即刻洩露出去?」
慶言冷冷道:「他若好好的與咱們何干?他若出事咱們才會出動,秦王料定咱們不會袖手旁觀。這些年咱們能瞞過秦王一次兩次,還能次次瞞過不成?你也太小看他!」
他和秦皇沒有什麼交情,真要細究二人的關係用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來形容還差不多,朋友二字絕不適合他們的關係。可即便這樣,二人見面除了短暫的尷尬,倒也沒有劍拔弩張。他們二人到底誰該更恨對方多一些,恐怕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時隔兩年嬴季終於再次見到霍清流,然這劫後重逢卻叫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竹屋廊簷下,霍清流孤零零坐在那裡,眼裡望著不知方向的遠處,自始至終沒有往他這邊看一眼。
慶言隨即解釋:「他不大認人。這樣還好,若是……」慶言無聲苦笑,「最初我們剛救出他時,根本無法靠近。」
嬴季點頭,這與宋軻的說法基本一致。
「我們嘗試很多方法,也秘請了多位大夫,不過……」慶言搖頭,嬴季就是用腳趾頭想也明白,霍清流這病在心裡,根本不是請幾次大夫換幾副藥方就能解決的。慶言自己就熟通醫理,常人的病根本難不倒他,若連他都束手無策,請再多的醫生也沒有用。平日送來的珍貴藥材,也不過多以補藥為主,護住元氣總比看著人一天比一天衰下去好。
「是朕沒有護好他。」嬴季澀然說道。
原來堂堂秦王如今的秦皇,當年把人帶離故國,就是為了保護他?慶言簡直要氣樂了,只是想到若不是當年自己一意孤行離開衢州恐怕也不會有後面的所有事。事到如今孰對孰錯已然不是要爭辯的,眼前的人最要緊,「不知秦皇陛下接下來如何打算?」
「朕的太子要朕把他的仲父迎回鹹陽。」
慶言皺眉:「仲父?」
「正是。」嬴季半跪在霍清流面前,靜靜注視那張蒼白而熟悉的臉。那張臉早已褪去第一眼的驚艷,十多年歲月在他臉上沉澱出了成熟男子古玉一般的美好氣質,溫潤而動人。不知多少個夜晚嬴季輾轉一個問題,不論那張臉變成什麼樣,只怕此生再也無法接納其他面孔了。屬於霍清流的一切都在他身上烙上了深深的痕跡,如同接受黥刑的囚徒,再高明的手法也洗不去那個印記了。
倘若相識是一場醉,那便不要再醒來了。伸手撫上近在咫尺的臉,嬴季肯定道:「授以尊位,敬為仲父。」
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