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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一位這樣的同輩人,即是外祖母的侄孫女——史湘雲。
“可二舅太太她……”春柳張嘴欲辯,黛玉站起身來,拉了拉春柳的手,“二舅母要怎麼說話是她自個兒的事,可犯不著為了這個讓自己生氣。好了好了,何必為了人家的品性折磨自己,快去吃飯罷,我可真要去睡了。”
黛玉接連受了兩日的氣,且又沒地兒出去,哪裡睡得著,不過是借個幌子躲在床上靜一靜。別看她勸說春柳時是一套套地,可心裡哪裡就那麼放得開。春柳說的法子,她雖然駁了,其實心底下也不是沒存過這份希望,這府裡能管著王氏的,也只有外祖母了。可……王氏這個媳婦,外祖母都忍了二十多年了,如今雖多了一個她,也不定就會待王氏如何如何……“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那樣的日子,她是斷斷不會再過的……史湘雲,哎,自己與她,一個依附了母舅家,一個寄生於叔父處,再加上另外兩個有著同樣“絕戶”命的妙玉與香菱,原先看書時,就覺得曹公簡直全面描述了一個孤女在這個時代裡,可能會遇上的所有悲劇,還真是同入“薄命司”的命呢。……襲人原是伏侍湘雲的,只後來湘雲家去住了許久,老太太才將配給她用的襲人轉手給了寶玉,想來,湘雲就是那時成為孤兒的罷,……今早襲人那般“賢慧”地追著寶玉到她房裡一遊,已說明了她在寶玉房中久已,那麼此時的湘雲,想來已是父母雙亡了……
黛玉躺在床東想西想,也不知自己是否睡著過,只是突然間清醒過來,她團在軟軟的被子裡靜靜地想了想,細細掂量了下那個突然鑽進她腦海裡的想法,越想越覺得可行,不由抿嘴輕笑了起來,都說壓力就是動力,呵呵,可不是嗎,她早先可未曾想到這麼好的惡整點子。說做就做,這事兒說來也有些遲了,再不快些,只怕就太晚了。
黛玉轉頭看了看帳外,只得雪雁坐在妝臺前打絡子。黛玉將她喚到近前,又探了探頭,問雪雁道:“屋子裡只有你?春柳她們呢?”“裡間只得我,王嬤嬤在外屋教那幾個小丫頭學規矩呢,月梅同著春柳、紫鵑還在下房裡吃飯呢。”雪雁低聲回道。
黛玉聽了,伸手招了招,讓雪雁再近前些,指著她的胸前問道:“我且問你:那年給你們四個打的金鎖,怎地好似總沒見你們戴過?”雪雁在床榻邊側坐了,訥訥地搖搖頭。“也帶了幾日,沉甸甸的,怪沒意思的。”想想又接了句,“春柳姐姐她們也沒戴。”是怕黛玉怪罪的意思。
黛玉笑啐了她一口,“呸,不是沉甸甸的,才怪沒意思的呢。”停了一會兒,象是對雪雁,又象是在對自己說道,“……我早間出去了這半晌,冷眼瞧著,這府裡別說主子,就是略有些體面的婆子丫頭也都是插金戴玉的,我就想起你們幾個來……如今雖在孝裡,這金的東西不好戴,也可按了樣子,打些銀的戴起來……嘻嘻,你們的打扮就是我的面子,也莫教親戚們看輕了我們林家去。”
正說著,卻見軟簾一挑,卻是王嬤嬤聽見內屋裡有聲響,進來看看,“姑娘怎地不好好歇著,小心一會子又嚷嚷不舒服。”雪雁忙站起身來,王嬤嬤走過來給黛玉掖了掖被角,輕嘆了口氣,“姑娘受委屈了……若是這廂實在不好住,我們給老爺說去,讓他接姑娘你回家罷。”黛玉知是安慰之言,也不作真。只又將剛才的意思說給了王嬤嬤聽。黛玉身邊的丫頭在裝扮上都是隨黛玉的多,黛玉受她母親影響,是個求精不求多的,頭面總以雅緻清新為主,只不脫了身份,怎麼簡潔怎麼弄。主子如此,丫頭們自也不會戴多了,總不能說丫頭蓋過了主子去,又跟著黛玉見多了好東西,金啊銀的,幾個丫頭也沒放在心上,是以那金鎖雖說份量足,卻是賞下來沒戴幾天就給擱到了一邊。王嬤嬤是知道四個丫頭有這件物事,只不知黛玉怎地想起這物件來,黛玉離家時,也備了些銀飾以作裝點,因這銀飾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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