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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節假日,服務區的小車依然很多,天氣有點冷了,下車的人都扯了外套隨便披著。
許衍懶得穿外套,放了水站在車旁抽菸,遠遠看見談羽打完電話進了超市,再出來帶了一兜子飲料。
「供貨商有點事,咱們得一口氣開到西寧去。」談羽也點了支煙,「受累了,許老師。」
許衍走前搜過路線,一路高速、一腳不歇都得十二個多小時,他又不會開車,談羽一個人這麼開過去,還得工作……
他一句話都沒說,心疼的表情倒先浮在了臉上。
談羽決定把這個表情載入自己的溫柔回憶裡,勾了下他的下巴:「沒事,辦完事兒再歇也行。就是路上不能去那幾個景點了,我們回來……」
許衍打斷了他:「你再說我要哭了。」
也就是點到為止,分別抽完一支煙,又回到了路上。
要說之前許衍還抱了些放鬆的心態,現在又有點緊張了。還有十個多小時的路要走,談羽自然不必說,他這個坐副駕的也是要警惕起來的。
他擰開瓶咖啡,又擰好放在一旁。
談羽看見了,有些奇怪,問:「不喝嗎?」
「我先準備好。」許衍把垃圾袋放在腳墊上,「以前我們一家出門,都是我和我媽伺候我爸喝提神飲料,習慣了。」
談羽笑了一下:「那今天你是誰?」
……不是兒子就是老婆,許衍輕飄飄瞪了他一眼:「抄誰便宜呢!」
「那是,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再和「老公」停進服務區已經過了中午。
越往西走越乾燥,許衍明顯能感到空氣中含水量的下降。氣溫也低了一點,他揪出外套,和談羽肩並肩往餐廳走。
已經到了甘肅和寧夏交界的地方,飲食明顯偏向了西北風格。
兩人要了一份釀皮,兩碗麵,頭對頭吃好不過用了五六分鐘,擦完嘴好像就能繼續上路了。
談羽確實沒覺得累,但還是覺得有些沒回夠本,在紀念品超市買了一袋枸杞,才心甘情願加了油繼續趕路。
中午這兩個小時的路不好走。
正是犯困的時候,許衍不敢打呵欠影響談羽,硬撐著憋了一眼眶的淚水,鼻子一吸一吸像感冒了一樣。
他喝了半罐紅牛,後悔剛才吃飯時沒抽支煙。偏過頭去看談羽,對方依然一臉專注,不見疲乏。
「有沒有人說……」許衍斟酌著開口,「你也是很厲害的人。」
談羽詫異地抬了半邊眉看他,過了幾秒才「嗯」了一聲:「不過不是什麼正面形象。」
也是,光許衍最近聽到的話,要麼說他吃絕戶,要麼說他是借嫂子上位,說過來說過去,都不算多光彩的事。
他輕咳了一聲:「惠姐和我說過幾次你,說你和你哥是不一樣的人。」
「當然不一樣,同樣的事,我哥站在那兒就沒人敢動,我得先在自己胳膊上砍一刀才能鎮住人。」談羽笑得身子都顫了,他開啟廣播,「誰不是熬呢,不能拿此時和彼時比較。」
「真砍了一刀?」許衍打量他的胳膊。
談羽不笑了:「騙你呢,我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談家人,誰敢。」
廣播裡正播蘇陽的歌。
簡訊裡是寧夏旅遊局發來的歡迎訊息。
許衍把車窗往下降了一條線,視線忍不住在談羽的胳膊上繞了幾圈,還是沒繼續說下去,跟著廣播哼起了歌。
歌裡唱:你讓我聞到了刺骨的香味兒。
許衍嗅了嗅,末了也覺得傻,在自己鼻尖輕輕拍了一下。
再往後的歌他都沒聽過,只把手搭在窗沿跟著打節拍。
時間跟著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