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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人家說，一代富不算富，三世富才能富出名堂來。

他們一行人不知穿過了多少個月洞門，走了幾條迴廊，甚至還過了兩座湖心橋，才算到了宗子宗婦所居住的正院裡。

院子一共三進，每一進都是正兒八經的回字形，中間皆有個小花園。虞氏和丈夫都居住在第三進裡。

第19章 菊花茶

最後一進院子裡最顯眼的當屬一株十樣錦，同一本上最外頭一圈是白牡丹，內裡又是一圈純白中微帶黃色的白玉珠簾，中間一圈黃中帶紅的點絳唇，緊挨著花蕊一般的恰是那火紅的紅杏報春。同一株種類倒不算多，但勝在顏色過渡極其自然，遠看燦爛無比。

範氏驚訝道：&ldo;這菊花究竟養出來了?&rdo;

&ldo;可不是!&rdo;乾氏嘆道，&ldo;阿公日日下朝都要照看一番，就這一株，還不知是多少株花裡唯存下來的，前些天掉了幾個花骨朵，還發作了一個下人呢。&rdo;她壓低嗓門，&ldo;阿婆喜那點絳唇開得好，想摘一朵節日裡頭簪戴，阿公不允，兩人還吵了一大架……&rdo;

她們身後除了趙元，一干下人都不約而同低下頭裝聾作啞。

範氏見狀嗔了她一眼，乾氏反倒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她自來性子就直，從前做小娘子的時候與範氏交好，什麼話都不瞞著，方才雖不該私底下議論公婆，但卻讓範氏心裡感覺親切了許多。

她們上了廊，正房外頭打簾子的丫頭忙伏地行了禮，拉起竹簾。

正屋是用來招待女眷的，對著簾子的一面擺著萬壽菊的屏風，屏風前一張雕花描金的黑漆案幾，左右兩側也都是一樣兒的案幾，萱席上不設羅漢榻或者胡床，只鋪了黑底繡花的席墊。幾張案幾邊都擺著細陶的細頸大花瓶，精心插著幾朵碩大的紫紅色龍吐珠。

屋裡似還點著薰香，走進去便是一陣清幽。

虞氏扶著一個婢女的手正從一側內室走出來，看著她們笑道：&ldo;怎麼這樣久?我可是望眼欲穿了!&rdo;

&ldo;玉娘給伯孃請安了，伯孃這一向身體可好?&rdo;範氏連忙要跪坐下去行大禮，先前得到過交代，趙元便也打算跟著跪下去。

虞氏不等她膝蓋彎，便將她扶住，假意怪道：&ldo;回孃家這般多禮，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rdo;她上下打量一番範氏，緩聲說道，&ldo;我自是好的，如今不過操心你們這些小輩了。&rdo;

她言罷又朝範氏身後看：&ldo;這就是你家的大郎罷?&rdo;

範氏抿嘴笑，轉身對趙元道：&ldo;快，大郎，給你伯祖母問安。&rdo;

趙元見行禮省不了，也就乾脆跪下去磕了頭：&ldo;元見過伯祖母!&rdo;

虞氏連連點頭：&ldo;好孩子，快些起來。&rdo;她瞥了一眼身邊服侍的婢女，那婢女立刻捧上一套文房，&ldo;祖母聽說你已經進學啦，就送你一套文房。&rdo;

&ldo;謝伯祖母。&rdo;趙元雙手接過，再遞給跟來的碧絲。

虞氏贊道：&ldo;規矩不錯，看來你母親把你教得很好。&rdo;

兒媳乾氏在旁邊插話：&ldo;哎呀，您先坐下吧，不然咱們一行人站在這裡像什麼。坐下再聊，我吩咐人煎了茶端了糕來!&rdo;

&ldo;偏你是個懂禮的!&rdo;虞氏聞言點了她一下，臉上卻笑盈盈，&ldo;不過話說得也對，咱們都坐下吧。&rdo;

這才紛紛落座。

趙元依舊跟著範氏坐，可是記得昨個晚上範氏怎麼跟他說的，總歸就是緊跟她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