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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小臉毫無血色，眼睛睜得老大，額頭被草杆子颳得鮮血淋漓。

&ldo;大，大郎啊啊啊啊啊‐‐‐‐‐‐&rdo;立春心如刀絞，絕望地哭了起來，就像失了崽子的母狼似的，那哭聲簡直令聞者落淚，到了最後已發不出聲音，只餘了喑啞乾枯，泣血一般。

趙靜這會兒也覺得不對，她怒火上頭就什麼也聽不到，此時聽到立春那聲音，心裡竟頭一次感覺瘮的慌，不由握緊手朝後退了幾步。

&ldo;不是我，不是我乾的!&rdo;她厲聲道，&ldo;都是範氏這賤婢!我若不是生她的氣，才不會到這鬼地方來!不是我乾的!&rdo;

&ldo;滾開!&rdo;甲遜放下弓走過來，喘著粗氣沖她吼道，&ldo;再不滾我殺了你!&rdo;

他昨個還守過自家的營帳，趙靜認得他，知道他不過趙諶手下一個親衛，可是此時此刻，她甚至不敢和甲遜充滿濃烈殺氣的眼睛相對。

&ldo;你……!你不過，不過一個奴才……&rdo;

甲遜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走過，然後無力地跪在了趙元跟前，額角青筋綻出，便再忍著，眼眶也紅了。他不過離開一刻，大郎就出了事……大郎真的……

&ldo;……快……扶……我起來!&rdo;

小小的聲音在他和立春之間響起，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立春太過悲痛，甲遜耳力出眾，第一時間就聽到了。他倒抽一口氣，低頭看趙元。見趙元眨了眨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

&ldo;我，我沒力氣……膝蓋好痛……&rdo;

這回立春也聽到了，她捂著胸口喘了幾下，就嚎哭著抱住趙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ldo;大郎……大郎……嗚嗚‐‐&rdo;

甲遜面無表情低頭盯著地上，那裡有一滴水跡，他站起來，若無其事地用腳踩了踩，然後俯身小心翼翼地把趙元抱起來。

趙元嗚咽一下，眼睛拼命望著地上。甲遜動作一頓，低頭掃視一圈，見趙元剛才趴著的草堆上壓著個小小的荷包，散了許多帶著琥珀色澤的珠子狀東西。

立春跟著看過去，眼淚又下來了：&ldo;那是用之前郎君送大郎的莓果做的紅糖葫蘆果……他還說要給郎君嘗嘗。&rdo;她摸了摸趙元的小臉，就蹲下來把那些果子撿起來重新擱到荷包裡，&ldo;大郎，奴婢替您收起來，回去就給你。&rdo;

趙元小小地笑了一下。

甲遜就溫聲對立春道：&ldo;你去請了侍醫來，我帶他回營帳。&rdo;

立春擦了眼淚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跑去了。

&ldo;阿奴‐‐!!&rdo;

趙諶一步步走過來，眼神裡有些東西叫甲遜看了心裡一緊，忙單膝下跪，卻一把叫趙諶攥住胳膊硬生生制止了，胳膊疼得鑽心。

&ldo;把阿奴抱好了，&rdo;趙諶聲音嘶啞，冰冷地叫人驚心，&ldo;抱好他，其餘事情你莫管。&rdo;

甲遜敬畏地低頭：&ldo;喏。&rdo;

趙諶這才敢去看他懷裡的兒子，他的阿奴連話也疼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