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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待趙諶回答，又自言自語道：&ldo;臚拓是乃趙國大英雄，楚國來犯，他帶兵力挽狂瀾，深受先君重視……甚至將寡人之姐賜婚給他，讓他做了寡人的姐夫。&rdo;他冷笑一聲，&ldo;可是寡人卻甚為厭惡他，寡人尚為儲君，他就可以不拜寡人，甚至出言嘲諷寡人，可見不臣之心!&rdo;

&ldo;你說說，你敬仰過的所謂戰神，他的兒子，有何與眾不同之處?&rdo;

趙諶低頭，鼻尖一滴汗珠滴落在地。

&ldo;寡人當日說，要你善待那小兒，讓他一生無憂。&rdo;成公嘲諷道，&ldo;你果真善待他，若不是我下令將那小兒交給你，還以為那是你親生的兒。你對臚拓的孩子竟能寵到這般地步，恩?為了他不納妾室，不近嫡妻，甚至用那樣的手段報復靜姬?&rdo;

&ldo;陛下!&rdo;趙諶膝行後退幾步，抬頭看向成公啞聲道，&ldo;陛下，臣難道不是按照陛下所言!這世上沒有臚拓的兒子，有的只是我趙諶的兒子，趙元!&rdo;

成公冷漠且強硬回視他：&ldo;寡人與你都清楚他是個什麼東西，無非盜鐘掩耳罷了。&rdo;

&ldo;寡人無所謂你真心或假意疼寵那小兒，&rdo;他坐會榻上，漫不經心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ldo;但是寡人不能容忍你因為那小兒而忘乎所以，忘記了自己的本分。&rdo;

&ldo;臣沒有忘記本分!&rdo;趙諶低下頭，&ldo;只是，趙元就是臣的兒子，這世上沒有臚拓之子，縱然他還魂到了臣跟前，臣也不能將趙元還回去。趙元一輩子都是我的庶長子，不正是陛下當初所說，平安喜樂，無憂一生嗎?&rdo;

在旁從頭聽到尾的寺人瑜猶自鎮定，背後也一層一層地出著冷汗，守殿門的寺人早不知去了哪裡。在這宮裡要沒有眼色，不知輕重，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去了，那一條賤命也就到了頭。他雖有往日的情誼而有所不同，也恨不得砍下自個兒的耳朵，戳瞎了自個兒的雙眼。

殿內一時空氣似都凝滯。

趙諶這時已清醒過來，感到心在不斷往下沉。國君與他追憶往昔，究竟為了什麼……他感到額頭一陣陣地出汗，眼前都有些發晃。國君會不會只是拖著他，會不會已經派人去了中軍府……阿奴在宮門外，阿奴不在府中……寺人瑜知道阿奴在宮門外‐‐

他極力扛著不服軟，便是國君的視線入利刃一般在身上凌遲也不能。他是這世上唯一能護住阿奴的人，如果他軟了，就再沒人擋在阿奴前頭。

成公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十分遙遠。

&ldo;寡人對你，自來與他人不同，雖然那小兒令寡人如鯁在喉，但也不欲與你翻臉。寡人，給你一個選擇‐‐&rdo;他說到這裡微露諷意，&ldo;寡人所出閔姬，其母乃南越進貢美人，與你兒年歲相當，&rdo;&ldo;正可堪一配。你意下如何?&rdo;

趙諶就明白了。這就是選擇，那閔姬不過一個蠻族美人所出的女姬，聽聞傳了其母一身黝黑膚色，令成公不喜。若趙元取了閔姬，子嗣便不再純粹，不能依靠妻族，也會令趙國上層社會鄙夷不喜。將來便無所作為。

但是他若不應，不但自己出不去宮門，阿奴今日就逃不過去。

國君容忍阿奴活著，他就能苟活，若有一日他不想忍了，就沒人能阻止他殺掉阿奴!

趙諶從沒像此刻一樣，突然覺得手中空虛，軟弱無力。

他一心效忠的君主，偏偏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