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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你怎麼……才回來……&rdo;他忽然哭了。

榻邊的紅几上靜靜地躺著一把匕首，在夜色裡閃著灼灼的亮光。

&ldo;怎麼，你想死。&rdo;許久，習霖囁嚅出一句。他原想帶著怒氣進宮，不由分說地殺了他，替他可憐的妹妹報仇。可是經過剛才那條長長的白玉路，他發覺他對他愛與恨的程度不相上下。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苦澀的藥味，他忽然不知所措。

&ldo;嗯。&rdo;兌澤笑著點頭，卻又搖搖頭，&ldo;我在等你。&rdo;

&ldo;你等我做什麼？&rdo;

&ldo;我想見你。&rdo;

&ldo;說什麼傻話。&rdo;他苦笑一下，&ldo;你……得了什麼病？&rdo;

&ldo;那重要嗎？&rdo;

他們就這樣一句接一句地寒暄。月光漸漸皎潔，他久久地站在他的榻前，輕輕動著嘴唇，冷漠地傾訴著自己的關切。

&ldo;還不問麼？&rdo;

&ldo;什麼？&rdo;

&ldo;你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rdo;

&ldo;……我不想知道。&rdo;

他從榻上坐了起來，趿上鞋子，緩緩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到接觸到他的鼻尖。

&ldo;那就由我告訴你吧。她……是我殺的。&rdo;說完，淺淺地笑。

他忽然眼前一黑：&ldo;你說什麼？&rdo;

他從前只是恨他無法給她幸福，以為她的死只是因為再也忍受不了深宮的無味的生活。他曾只是遷怒於他。聞到那些藥味的瞬間，他想說服自己原諒他，因為他也從未幸福。

可是……現在他給的答案，他沒法接受。原來他只是一廂情願。

&ldo;你聽不懂麼？&rdo;兌澤笑了起來，&ldo;我，把她殺了。&rdo;

&ldo;你瘋了！&rdo;他彷彿被人當頭一棒，一下子上前扼住他的喉嚨，&ldo;你不是愛她嗎，你為什麼要殺了她！&rdo;

&ldo;我愛她？&rdo;他瘦弱的身軀被他撞擊得孱弱如風中的枯葉，沙啞的喉嚨裡發出格格的笑聲，&ldo;我是愛她，可是她愛我麼？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利用我的皇位養尊處優幾十年，有一天我煩了，殺掉了，不可以麼？&rdo;

他愣住了：&ldo;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do;

他不言，只是望著他笑，不停地笑。

他手上加大了力道：&ldo;你簡直不可理喻！是你把她囚在這宮裡，害得她不見天日！槿兒生性善良，你說她利用你，又是哪裡來的無稽之談？&rdo;

&ldo;怎麼？恨我，是不是？&rdo;他冷笑著用力掙脫了他鷹爪一般的手，退了半步，&ldo;你是該恨我，還是恨你自己呢？你既知道她被我囚在這宮裡，怎麼不來救她出去？如今我把她殺了，你怎麼不為她報仇？&rdo;

&ldo;因為你不敢。&rdo;他見他垂手愣住，以手撫胸，喘息半晌，笑道，&ldo;你不過是匍匐在我腳下的螻蟻罷了。若非當年我執意要你進宮陪我玩耍，你又怎能得到父皇的賞識？又哪裡有機會一步步走上大將軍的位置？你說，是也不是？&rdo;

習霖的嘴唇顫抖起來：&ldo;你在挑釁我？&rdo;

兌澤笑著歪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