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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們認字。只是這位女先生後來因病辭館，秦家女兒們的功課也就耽誤下來了。

至於她本人，文化水平不算太低，腦子裡還有個資料庫，但對於繁體字和寫書法……還是沒什麼底。也好，十歲的女孩子嘛，就該這個樣子啊。

何氏說：&ldo;開了蒙就好，女兒家雖說不用考科舉，也要懂些字的。不然家裡的帳目都看不明白，那可不成！&rdo;她這話就是明明白白把芳菲當兒媳婦看待了。

芳菲笑著應下了。陸月名看芳菲臉色雖然蒼白些，脈象也偏弱，但也還不至於病得太厲害‐‐怎麼秦家說得那麼誇張？但芳菲身體沒大礙，陸月名只有高興的份，也懶得跟秦家計較了。

陸氏夫婦正和芳菲說得投契，便聽得站在廳門的莫大娘歡笑一聲，叫道：&ldo;少爺來了！&rdo;

芳菲聞得&ldo;少爺&rdo;二字，眉頭微微一蹙。她垂下了頭不去看那來人，免得顯得多急著見他似的‐‐裝閨秀也是個技術活啊。

何氏笑著說：&ldo;寒兒，快來見過你秦家妹妹！&rdo;

芳菲只見一雙黑麵千層底的布鞋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微微一愣‐‐這雙黑布鞋上，竟幾乎沒有一點泥印子。

&ldo;秦家妹妹好。聽說妹妹近日身子不大好？&rdo;

略顯童稚的男聲在芳菲耳畔響起，芳菲這才抬頭看向陸寒。

站著她面前的是一個身形稍嫌清瘦的少年。

芳菲看到他的第一感覺不是俊秀，雖然他比她所見過的大多數男孩子都要清秀幾分；也不是斯文，儘管他身上有著濃濃的書卷氣……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感覺到了兩個字‐‐乾淨。

是的，乾淨，她從沒見過這麼整齊潔淨的男孩子。從他的頭髮到指甲，從他的眼神到笑容，都是那麼乾淨清慡。整個人像被清冽的雪水濯洗過似的，散發出一種明朗的氣息。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男孩子。他讓她想起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想起枝頭嫩芽，山間清泉‐‐他完全顛覆了她腦中對於十歲男孩的刻板印象。

芳菲的鼻端竟還聞到了他身上飄來的一絲淡淡的好聞的味道……那是糙藥特有的香氣。

&ldo;呃……已經好多了，多謝陸家哥哥。&rdo;

芳菲收斂心神，斟酌著字眼回答他。

也難怪何氏娘子待這兒子如珍似寶，這確實是個讓人一見之下很容易生出好感的小男孩。

陸寒不拘禮數，便在芳菲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她最近吃的什麼藥，覺得藥效如何。

芳菲近日哪有吃藥？秦家眾人根本沒管過她生死。能按時送飯來給她吃，都算不錯了。

芳菲胡謅了幾句，陸寒覺得奇怪，正想追問她吃藥的事情。陸月名卻不耐煩的說：&ldo;你呀，又來了！這些醫術上的事情，有我管著呢。你給我好好看聖賢書是正經！&rdo;

陸寒被父親斥責慣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應了聲是。

陸月名又問他這幾天學堂裡教了什麼，他的功課如何，更出問題來考究他學得怎樣。陸寒有時能答上來，有些問題卻回答不出，不過他答不出來的時候也並不怎麼在意，坦然說自己不會。

陸月名皺眉訓道：&ldo;你看看你的功課，總是沒有進益！一天到晚想著看醫書，不去背文章。往後不可如此了！我得跟你們先生好好說說，要他再管束管束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