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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公主,而嫻貴妃至今膝下空虛,因而有時宮中排座次,純貴妃“於社稷有功”,還排到了嫻貴妃的前頭。
宮裡大小事務繁雜,這日兩人雖說是飲茶閒話,也不間斷地有人來請示、回事,兩人手揮五絃,打發了一波又一波。嫻貴妃笑道:“皇上東巡只怕還得一個月餘,後宮裡頭這個位置真是不好坐。”
純貴妃抿嘴兒道:“也就咱們主子娘娘坐得穩重。”
兩個人各懷心思,呵呵一笑,又聊些翡翠和田玉的老話,還沒聊入港,嫻貴妃身邊的大宮女惠兒道:“主子,外面養心殿的太監跑得一頭的汗,說有急報告訴兩位主子。”嫻貴妃笑道:“偏生他們多‘急報’!還是萬歲爺身邊的人,一點當不得事!叫進來吧。”
那太監踉踉蹌蹌幾步小跑進來,額頭上晶亮,氣喘如牛,純妃掩了口想笑話幾句,卻聽那太監口中的話說出來如晴天霹靂一般:“德州傳來的急報——皇后……皇后昨夜薨逝。”純妃帕子掩在口上沒動,眼睛卻一下睜得好大,回過神來瞥向嫻貴妃,嫻貴妃亦是一臉驚愕,張口結舌,好半晌才掩著胸口道:“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那太監狠狠地喘了幾口氣:“皇上著人加急報來的,皇后娘娘昨夜亥刻,在德州水次薨逝。宮裡各處都得預備著,萬歲爺這兩日星夜兼程,要把大行皇后遺體送回京。”
兩個貴妃被這個訊息震得木了,一時也來不及多想,吩咐宮內換素服是第一件大事,緊接著還有喪儀無數的事情要辦,這才是忙得腳都點不了地的。
等喪服送到長春宮,冰兒還不敢相信,報喪的太監給她銳利的眼神看得沒法,又不好跺腳發急,只好把頭在地上又多碰了幾遍:“回主子,奴才長一百個腦袋也不敢拿這事誆主子!前頭已經報過來,皇上兩天內就要到京了,宮裡一應陳設都要變動,主子們的衣裳首飾也得換,頭髮也要截短。若不快著些預備,只怕誤了事。”
冰兒聽得已經呆了,王嬤嬤和葦兒趕緊接過素服,小太監又磕了個頭,說了句什麼冰兒也沒有聽見,好一會兒,覺得誰碰了自己一把,冰兒怔怔的眼神飄過去,方聽見王嬤嬤在說話:“小主子!奴才知道您心裡不好受,可這會子也只能節哀順變。快換了衣裳,一會兒屋子裡還得置換。”
冰兒只覺唇間乾澀,用舌頭舔了舔也依然乾澀如舊,話也說不出來,任由著葦兒等幾個宮女幫她脫去外頭穿的大紅緞面天馬皮裡的袍子,裡頭的胭紅寧綢夾襯衣等,當只著貼身的白色小衫時,雖然屋裡地龍熏籠燒得溫暖,冰兒還是覺得陣陣冷似從骨頭縫裡鑽出來,不禁打了個寒戰。葦兒關心問道:“主子冷麼?”冰兒搖搖頭。王嬤嬤趕緊給她披上素白的一身身衣裳,最外頭是白布棉袍,縫紉線也均用黑白,脫去輕裘,換上這身,頓覺身上沉重了好多,心肺似乎也被壓得沉甸甸的。
葦兒和宮人們也各自解衣換上素服,葦兒想起在皇后身邊時,皇后素日待自己的好,忍不住淚水潸潸而落,竟小聲嗚咽起來,惹得屋裡眾人真的假的一齊哭出聲來。抬淚眼看冰兒,卻是呆呆坐著,不則一聲,也沒有一滴眼淚,目光似乎已經散了。葦兒心裡奇怪,也是百感交集,此時並不好說什麼,收拾好自己身上,對冰兒道:“主子,請剪刀。”
清宮規矩,剪刀等尖銳刃器,尋常宮女太監是不準帶著使用的,就是主子要用,也要請示後方可取用。此時將近喪儀,按規矩男子截髮辮,女子剪髮,葦兒問了兩聲,見冰兒毫無反應,無奈之下看看王嬤嬤的臉色,王嬤嬤見她目光瞥來,假作沒有看見,把眼睛轉過去看著別處。葦兒無奈,自行取過剪刀,跪在冰兒身前輕聲探問道:“公主,奴才為您剪髮?”
冰兒這才低眼看了看葦兒,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葦兒磕頭告罪,起身到冰兒所坐的炕沿邊,一條腿跪在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