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故人之子,不能回頭(第2/3 頁)
侯清香縈鼻,被面前藹目圓臉的和尚雙手遞出,他倒犯了難,總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怪不得他來的時候再無人提懺悔一事。引路的僧人並不知曉那小沙彌說的話。寂空恐怕也沒想到,會有人敢在佛前撒謊,沒有繞去前殿直接來尋他了吧……
他訕笑著雙手接過茶盞,清香陣陣,澆滅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細抿一口,蜜香盈齒,回甘醇厚,是上好的的古樹滇青,起碼有五十年的年歲了。
“不知大師如何得知,我會前來?”
寂空撥過一顆念珠,輕嘆似的唸了句佛號。
“廣安侯府之事京城人盡皆知,昨日又偶見了一方老印的痕跡,我便想,許是故人之子回來了。”
伯懿手中紅亮的茶湯泛起波瀾。
瞳孔驟地一縮,沉眸望去,眼底是不可名狀的慌亂。
故人?
寂空卻不願再多言,只問他:“施主可想清楚了?若是選擇了這條路,便再無回頭的可能了。”
杯中波紋四起,聲聲蕩心。
他倉皇地將被杯盞置於案上,握拳垂眸,試圖靜心。
寂空也不催他,只闔上眼,旁若無人地念起了靜心咒。
許久,才聽到伯懿低啞的聲音傳來。
“當年之事,我年紀尚小,其實記得不清了.但我還記得,她臨走時,給了我小字,喚我‘閒安’。我便偏守一隅,如她所願。”
閒適安寧。
寂空停了誦經聲,默然撥動著手中念珠。念珠輕擊,零零落落,發出起伏的細碎聲響。
“大師雖是方外之人,但也當明白為人子女之心。如今我既已知曉她含冤而終,我又如何能閒安?”
寂空搖頭,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遞上一塊槐木製的佛籤。
一角刻蓮,刀刀深邃,筆筆入魂。
上書判詞:
“勢弱休雲敗,家亡亦論親。偶得舊緣絮,願爾大夢歸。”
正是玉里館要求的佛籤。
伯懿凝著判詞,眸底閃過一絲痛苦。
“大夢歸嗎?”
幼年零落的夢境,從昨日開始,逐漸清晰。
唇角含著諷意,再次仰頭時,神色恢復沉靜。
他自如謝過,轉身離去。
酒書知曉伯懿並不是讓自己真的去誦經,因而在寺裡溜達了一圈便又走了回來,這隱龍寺香客雲集,熱鬧非凡,只好折返回來,候在門外,聽從下一步指示。方才少爺當著小比丘的面兒支開他,他立刻明白過來,這是給了他一個合理的理由前去查探。跟著少爺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這哥寂空和尚口口聲聲的“殺孽血債”,若不是信口開河,定然是另有深意。可知曉他們身份,敢用“殺孽”做文章的,自然是從北邊兒來的。可轉悠了一圈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他擅察言觀色,見自家少爺一臉陰沉,也不敢再多言,低頭隨著他出了隱龍寺,前往玉里館。
伯懿將昨日剛拿到的佛珠與佛籤一起,交給了玉里館,並留下了有關託付之事的隻言片語。
處理完這一切,一仰頭才發覺,天色漸暗,人潮如織。
花神的生日宴,方才熱鬧起來。
從出了隱龍寺開始,他便心緒紛亂,悵然無措。
這次入京,意外之事屬實太多了。
他抬腳步入紅塵,在熙攘人海中隨波逐流。
酒書見他依舊沉悶,終是沒忍住,試探著問:“少爺,我聽聞凌雲閣今日熱鬧極了,那什麼‘花娘子’的甄選,已從午後進行到現在了。不如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一語將畢,抬頭卻見自家少爺直立在人群中,面色沉靜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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