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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安然和其他四人亂紛紛地向康映文告辭,謝他作東相邀,說自己回頭攢局派帖子。
正要離開雅間,猛聽得隔壁雅間傳出一陣琵琶曲音,安然一聽,大吃一驚,因那琵琶彈奏的樂曲赫然竟是他剛剛才唱過的《摘下滿天星》!
安然一下衝出自己的雅間,幾步跑到隔壁雅間,一推門,那門應手而開,裡面就兩個人:一人背門而坐,正在彈奏琵琶,另一人負手向門而立,身姿挺拔卓然。
雅間裡那負手卓立的人,看著安然幾人,微微頷首而笑,然後抬手指了指桌邊,示意請他們入座。
安然氣憤得胸膛都要炸開了,鮮血卻宛如冷凝了一般,令得他既想炸開,又被冰凍得僵滯住了。
被人出賣,被人算計,極度的憤怒,夾雜著極度的委屈,眼中的白霧瞬間漫堤而出。過了一會兒,安然才朝門內走了兩步,扶著牆,挺著身體,恨恨道:「你們聯合他,來算計我!你們合起來出賣我!出賣我……」
剛才他嘲笑李子實,貶毀李子實,幸災樂禍,對書院沒有開除李子實大表不滿,還罵書院沒脊樑等等,一言一行,一字不差地全都落進了坐在隔壁的李子實的耳朵裡!
這一下,可比扇一巴掌嚴重太多了,為了一巴掌,睿王府都能那樣折騰,這回,他說了那麼多羞辱編排詆毀李子實的話,還被李子實聽了個實打實,不知道睿王府將會如何打擊報復他們方家和安家呢!
安然幾乎都能看見方家和安家在睿王府的打擊下,家破人亡,四散飄零的場景!他被這樣的場景冷凝得動彈不了。
跟在安然身後擠進門來的金錦,白零,葉歡,卓琦四個一看自己雅間隔壁就坐著睿王府小世子殿下,也是馬上想到自己剛才在背後糟塌編排小世子,說了不少不恭敬的話,頓時都嚇得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嘴裡囁囁嚅嚅地道:「小人……小的……見過小殿下。」
只有最後進來的康映文,神色不變,但也朝李子實深深作了個揖,說道:「小人見過小殿下。」然後捧著那張墨跡未乾的歌詞,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
一看康映文的表現,大家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李子實針對安然,勾結康映文布的局,為了不讓安然生疑,就拖了金錦,白零,葉歡,卓琦四個跟安然交好的來陪綁。
難怪剛才安然跟金白葉卓四個各種嘲笑詆毀小世子,康映文除了不斷請大家吃菜喝酒之外,對涉及到小世子的事一言不發,敢情,他早就知道小世子在隔壁雅間聽著!
葉歡最先道:「殿下殿下,小人對您,對睿王殿下沒有半分兒不敬之意,都是安然那小兔崽子亂說話,才誤導了大家……」他父親個宮門郎,從六品,幾人中官職最低,拼爹的話,最沒有底氣。
金錦更絕:「小殿下,小的早就跟安然那妖人絕交了,小的就是隨口應合了幾句,主要想騙康映文的吃食……」他是家中庶子,惹了禍事,要連累自己姨娘。
白零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辯道:「殿下明鑑,小的說的話都是事實,並無誇張捏造。」意思「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最多有些話不該說,但並沒有誹謗中傷。」他的父親是門下省給事中,從三品,底氣較壯。
只有卓琦,年紀最幼,開蒙最晚,偏他讀書最用功,每以「士君子」自律,一陣慌張過後,他也很快鎮定下來,自個兒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李子實,直言質問道:「殿下故布疑陣,誘人入甕,蓄意羅罪,非君子所為!」
他是前弘文館卓學士之嫡長孫,他所表現的就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文士風骨!
看了金錦,白零,葉歡,卓琦四個的反應,安然也明白了局面。他都二十歲了,哪好意思讓人家卓琦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沖在前面給他擋刀?
安然強懾心神,忍下沖天怒火,抬袖把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