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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端王殿下,我師弟他現在人在何處?”狄霖想到身體單薄的蘇悅,心中焦急,也不再與君宇琤客套,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他與這整件事情並無絲毫的關係,他是無辜的,還望殿下能高抬貴手。”
“誠如你所言,他只不過是被無辜捲入,本王自是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君宇琤的語聲平淡,“本王已將他押在了另外一處安全之地,只等此間事情一了就自會放了他。”
狄霖知道君宇琤一向很少承諾,但言出則必行,當下略是放了心。
然後,倆人都不再說話,整個屋中忽然地靜了下來,只是這靜得卻有些令人不安。
君宇琤目光一轉,緩緩地瞥了狄霖一眼,唇角微是一勾,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怎麼不問問睿王?難道說你不關心他的安危?”
彷彿心底深處的傷痛突然被毫不留情地狠狠觸及,狄霖不由得一窒,隨即緊緊地抿起了唇,象是不願再開口說話似的。然而頓了一頓之後,他卻又緊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你,究竟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君宇琤忽然輕輕地一笑,昏黃朦朧的燈光之下,他那雙燦若星華的眼眸之中彷彿深深的,裡面有某種異樣的情感深掩在其中,“你應該知道的,我是絕不會傷害他的,我又怎會傷害於他?”
他的語宣告朗而清逸,聲音卻是越說越低,最後倒象是輕如耳語一般,宛轉縈繞著些許奇怪難明的意味。
狄霖一時間卻是無語,不知道是為什麼,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的,他就有種隱隱的感覺,感覺君宇琤並不會真正地去傷害君宇珩。固然是因為承諾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種感覺,他才會一直都沒有向君宇珩吐露過有關君宇琤的事情。
這種感覺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有了,只是這種感覺是因何而來的,他已無從得知。只知道春狩歸來於驛邊酒肆窺見君宇琤的反常舉止之後,這種一直盤踞在心底的奇怪感覺就慢慢地浮出了水面,而且漸漸地擴大,越來越明顯,也令他越來越有種奇怪的不安。
現在面對面地看著君宇琤,看著那雙深墨般的眼眸深處不再加以任何掩飾的、濃得彷彿化也化不開的情感,這一瞬,狄霖彷彿已經明瞭了君宇琤一直以來的心意。他先是一驚之後,再就是無法置信,然後一種難以形容、極其複雜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一時間彷彿百味陳雜,無法辨清。
彷彿看透了狄霖此刻的心中所想,君宇琤輕而決絕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是的,我愛著他,一直都在愛著他。”
儘管他口中所說的,是違揹人倫、為世人所唾棄不齒的親生兄弟之間的禁忌之愛,但是他的語聲依然清朗得彷彿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他的神情亦是從容、坦然而且無畏。
狄霖想不到君宇琤竟會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直接地坦承心底的隱秘,更想不到的是,此言入耳之後自己竟會如此的難受,他不想也不願承認自己心裡面那種酸澀的感覺是嫉妒。
只是,如今的自己又該以何種身份、又有何立場來面對這一切呢?這樣想著,狄霖的眼神不禁黯了黯,唇角彷彿含上了一絲微微發苦的笑意,不覺向著背後的石壁靠得更緊,那徹骨的寒意慢慢地自背後透過來,漸漸地似乎要滲入到全身百骸之中去。
君宇琤一瞬不瞬地望著狄霖,沒有放過狄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他自己的臉容始終平靜得彷彿不動聲色,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在他的心底深處,正在集聚著怎樣狂烈的暴風驟雨。
沒有人知道他付出的是什麼,付出了多少。
他可以不顧倫常禮法、兄弟親情,甚至連那至尊無上的皇位以及權力,他也同樣可以棄之如敝屐。他可以背棄一切,包括親情、善良、正義乃至真理,他是心甘情願地,為自己所愛之人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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