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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忍不住循著君宇珩那深深的目光看了過去,在目光的另一端他看到的是狄霖的眼睛,那雙總是如同最純的水晶一般清澈沉靜的眼睛,似乎就在這一剎那之間,被什麼東西猝然點亮了,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彷彿溶入了千億的星辰還有無數寶石的碎晶,流動著炫目已極的光華。
隔著遠遠的距離,倆人只不過是那樣深深地看了一眼。因為他們投去的目光一旦相接之後,就凝著在了一處,再也沒有分開過。而就在這極短的、無聲的一眼之中,彼此間彷彿已是傾訴了千言萬語。
就象是最初點亮時一樣的猝然,狄霖的眼眸又倏地暗寂了下去,那樣炫麗奪目的光華就如同是夜空中的煙火、暗夜裡的曇花,釋放出瞬間的芳華和光芒之後,就隨風而逝,沉入了永寂的深沉之中,沒有光,亦沒有影,有的只是千帆過盡之後的無限寂寥。
一路打馬狂奔而來,一路之上君宇珩什麼也沒有想,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就是狄霖絕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遲。當他衝出密林,看到狄霖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當他看到狄霖眼中那因為自己而燃起的熾烈光亮之時,那樣的光亮,彷彿在瞬間照徹了他的整個生命。可是他卻又只能遙遙地看著,眼睜睜地看著那光亮迅速地黯淡下去,瞬間成灰,一時間不由得心痛如絞。
在看到君宇珩出現的那一刻,楊晉之不可謂是不驚訝的。
他這一次抱著勢在必得之決心前赴西疆之前,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和詳密的計劃,不僅多方故佈疑陣,而且還留下了冷無痕以及風雨樓近一半的力量與追蹤而至的羽林衛周旋。他可以確信,此時韓廷軒所統領的一眾羽林衛應該還被遠遠地牽制在寧南一帶,就算是韓廷軒察覺不對再火速上報,君宇珩也絕無可能這麼快地就趕到了這裡。
楊晉之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釋就是,君宇珩早已知道了狄霖的行蹤,他亦是為了狄霖而來到西疆的。
衣袍下楊晉之的手緩緩地握成了拳,緊緊地。
他站在那裡,看著君宇珩與狄霖倆人的遙遙相對,那麼遠的距離,彼此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相視著。但是那種無言的傾訴,那種渾然一體的和諧,還有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楊晉之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介入到屬於那倆個人的世界之中去,無論他等多久,也無論他怎麼去做。
那一刻,他終於看到了狄霖的動容,看到了狄霖眼中那樣明顯的情感流露,也看到了狄霖明明已失去情緒的控制卻還又不自知。這樣的一切,狄霖對著自己時都從未表現過,原來,那一瞬間的燦爛綻放,只為了君宇珩,而下一個瞬間的黯然神傷,也只是為了君宇珩。
一時之間,這個認識令他心妒若狂,然而狂亂之餘連他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可笑,只是怎麼也笑不出來,隱約間彷彿有種悲涼襲上了心頭。
這些連他自己亦是無法辨清的感覺混雜成了一種酸楚與苦澀的味道,難以下嚥,但他卻又只能強忍著嚥了下去,雖然胸腑之間頓時被攪做了一團,但他的臉上卻是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
“睿王殿下。”
楊晉之緩緩地開了口,很奇怪地,他的聲音仍然動聽有如琴絃撥動,優雅而且從容,但是卻沒有一絲的笑意,聽起來有幾分空洞,就象是他此刻的眼睛一樣。
遠遠的,君宇珩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他,極冷極淡地道:“楊少莊主。”
倆個人就象是尋常見面似的相互打了聲招呼,就都不再說話了。
這兩個人都是善於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在平靜臉容之下的高手,從他們淡然的臉上還有平穩的語聲之中根本就無法窺知他們的心意。
只有目光,倆人的目光都未加以任何的掩飾,當他們目光交接的那一剎那,有如刀鋒相交時猝然迸發出冷寒的厲光和火花,這目光之中流露出的是他們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