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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人要清算他,那就任由他們去。想保他的命,自己還是做得到的。那之後等著他就是了,他去哪裡跟著他就是了。真到了那一步,就什麼都不要了。
至少,他只是犯了錯,他的心意沒有改變,一切就不算最糟。
梁煥叫來這次去前線的將領,讓他們重新設計了作戰方略。然後又叫來鄧直,把這幾日所有經過陳述之手的檔案都改一遍。接著他命令太醫院立刻停止向察多販賣合恨草,並禁止民間一切有關合恨草的交易。
但他沒有阻止陳述之去前線。
陳述之自那以後再沒回過未央宮,剛好梁煥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就這麼一直拖了下來。
直到他從京城出發去前線的前一天,梁煥終於耐不住了。他記得他說過一個「消失」,卻不知道他要消失去哪裡,會不會不是這裡。
這一日春雨綿綿,其間涼意似乎把人重新帶到了冬季。
在屋子裡踱了幾圈,梁煥還是覺得去他家找他,那裡一定能見到他。
走前,他看見櫃子上有陳述之的一包東西,便想著順便給他帶過去。他拿下那個包袱,雙手捧著時,摸到裡面有幾張零散的紙。
莫非是信件?
雖然覺得不太好,但他現在也顧不得好不好了,還是決定拆開包袱。
包袱裡都是些零散的物件,其中有個繩結狀的吊墜十分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幾張紙折得有些亂,他拼湊了一會兒,發現這是一封待寄出的信,是陳述之的筆跡,而收信人是……樓薩?
他的心開始狂跳,顫抖著手展開紙張,艱難地往下讀:
那幾個察多人的任務我已經完成,我給了他們大平的戰術,還幫他們把合恨草賣到了察多。你的債我給你還上了,以後我不會再幫他們做事,你也不要再聽憑他們擺布。
我尚未決定這次是否要去找你,雖然很牽掛你,但我不想對不起有恩於我的人,也不想背叛我本該忠誠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一直珍藏著你送我的吊墜,看到它便會想起你,我對你的感情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消磨。
梁煥看看包袱裡的吊墜,想起來樓薩戴過一模一樣的。
這下,再不能找任何藉口了。
陳述之走在去往未央宮的路上,只打著一把又小又破的傘,身子淋濕了一半。
其實可以不用來的,該說的都說清楚了,現在離開就好了。可是自己有一些珍貴的東西還放在那裡,想把它們帶走,還想……再看最後一眼。
看過之後,大概就是永別了吧。
進去的時候,他看見梁煥一個人坐在那裡,深埋著頭,看不見神情,桌上是拆開的包袱。
陳述之過去跪在他腳邊,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陛下,我回來拿我的東西。」
他要使說出的話儘可能簡短,若是太長了,就容易暴露情緒。
梁煥忽然扔了幾張紙在地上,從牙縫裡擠出話音:「你不解釋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狗熊、鸚鵡、狼狗和熊貓:陳述之給的這幾張「戰略」,都是啥玩意兒,一首詩?
江霽:他就抄了一首《詩經》而已。
《詩經·鄘風·相鼠》: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陳述之:文化人,罵人要優雅。
【下章是我很久之前寫的,現在看來覺得又虐又矯情,但我不想改了,不想看這種可以直接跳過下一章,不影響劇情】
第111章 留行
瞟了一眼散落的紙,陳述之便知道是那封信。他垂下目光,「您都看到了,沒什麼好解釋的。」
這就是承認了。梁煥沉默半晌,一陣陣無法命名的情緒在腦海中衝撞。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