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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她笑了一聲。
「是。」
「什麼時辰了?」
福紈伏身:「回陛下,夜已深了。」
「是啊,夜深了,」她停頓片刻,淡淡道,「去歇著吧。」
第二日早朝後,女帝傳了福紈去御書房,對昨夜之事隻字未提。福紈垂手站在房中,一本摺子突然丟到她面前。
「陛下?」她抬眼。
女帝輕一抬袖,示意她開啟看。
福紈一目十行掃完。這摺子是大司馬呈上的,言辭懇切謙卑,而剖去頭尾吹捧之詞,大意卻是要另立太子。
女帝:「什麼想法?」
福紈一抖衣袍跪下:「兒臣不敢妄言,全憑陛下定奪。」
「呵。」女帝聲音裡多了幾分興味:「若真由老九的兒子繼位,你又該如何自處?」
福紈抿唇不語,心思一瞬間轉了十七八個彎,表情卻分毫不漏。
「他的幾個兒子,個個都是能耐人,」女帝含笑,「如果我屬意於他呢?你現在下嫁,或許還能混個後位。」
福紈面不改色:「若真有此事,兒臣願削髮為尼,自請為陛下守陵。」
女帝:「……」她第一次發現,這孩子一張嘴倒是挺厲害。
她輕哼:「朕還沒死呢,你發什麼宏願?」
福紈:「兒臣……」
「行了,」女帝打斷她的辯解,「好好養著身子,朕不會虧待你。」
聽她這樣說,福紈反倒有點發愣。
「安分一點,這天下遲早是你的。」說到這裡,女帝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事,突兀地笑了一聲:「也虧你和皇帝長得一模一樣,不然朕這樣維護你,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嚼舌根。」
福紈默默聽著。
「林相在家反思得也夠久了,朕年前會釋他出來,」她託著腮,一手在桌邊輕輕敲擊,眼底的神色叫人看不懂,「到底他也曾當過你的老師,去請個安吧。」
福紈心跳驀地漏了一拍。什麼意思?她同相府之人來往向來小心,理應無人知曉才對。女帝已經知道了,還是說,只是試探?
她抬眼看向女帝,卻見對方神色如常,半點也看不透。她強行壓下加速的心跳,應承下來,行禮告退。
行至門邊,突然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喚。
福紈側身,只見那雍容的女人自眼尾斜來一眼落在她身上,淡淡地:「宮外那些新奇的,好玩的,隨便看看也罷,莫要當了真。」
福紈:「陛下?」
女帝收回視線,自語道:「為人上者,自當如此。」
福紈斂目應了聲「是」,退出御書房,方覺裡衣浸了冷汗。
楚衡則今日不當值,福紈看見她遠遠地站在臺階下面,似是在等什麼人。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只短暫對視了一眼,便錯身而過。
福紈懂得她的眼神,每當遇到什麼不便在宮裡談的事情,楚衡則就會這樣來找她,暗示她出宮密談。
福紈回宮隨意換了身宮女服飾,打小門溜出宮牆,接連轉過好幾條幽靜小道,不出所料,聽見身後有人靠近。
「殿——」那隻手剛搭上她肩膀,忽地抽了回去。
福紈眼前一花,只見一道白影如電光掠過。
瞬息之間,楚衡則反應極快,提氣後躍,左手撐地連跳兩次,右手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柄摺扇,只來得及稍阻了一下對方的攻勢。
鐺啷。她的鐵骨扇應聲而斷,那利器毫無阻礙往前遞來,勁風吹得髮絲都往後飛去,下一秒,冰冷冷抵在了她喉間。
楚衡則本是內廷侍衛出身,一招之內竟受制於人!
不只是她,福紈的臉色也變了。
再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