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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且慢,」一直沉默的大司馬陳行(性)玉終於開口了,制止兩人爭吵,又沖女帝深深作了一揖,「陛下,微臣有一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女帝換了個姿勢,懶洋洋抬了抬手指,示意他說。
大司馬道:「先請問監正大人,這太微垣輔星現身,確實是指東宮添了新人?」
監正都快哭了:「是,嫁娶添丁,表現在星相,俱為輔星發亮。」
「嫁娶添丁……可帝姬尚未婚配,又如何能使太微垣輔星發亮?」陳行玉煞有介事地搖頭,「御史大夫大人說得不錯,你這星相,似乎確實不大準確啊。」
監正唰的一下側頭望向他,背後冷汗直冒,腿都軟了:「這,這,可是,您上回分明……」
「哎,監正大人,話可不能亂說,」陳行玉打斷他,挑眉道,「如今你說禍起東宮,帝姬殿下堅稱東宮無恙。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依在下之見,不若叫人來驗證一番。究竟是不是你蓄意編造星相之說構陷帝姬,一驗便知。」
話到此處,圖窮匕見。
監正臉色一白,旋即像抓住了最後的稻草,匍匐叩首道:「是!星象之事,臣萬死不敢妄言,還請陛下明察。」
福紈冷冷笑了:「哦,大人想要如何驗證?」
陳行玉與她對視了短短一瞬,又轉頭去看御座上的那位。女帝不置可否,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令他胸口一鬆。
他想起前幾日提出廢帝姬另立太子,女帝似乎也並未明確反對……幾番試探下來,他覺得自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中漸漸有了底。
自古以來,居上位者,有些話不好講,有些事不好提,有些人不好除,自然都要靠手下來幫著出頭。
他揣摩女帝的心思,應當也是如此。
福紈道:「大司馬疑心孤說了謊話,要搜查東宮?」
陳行玉:「臣不敢。」
「有什麼不敢?」福紈盯著他,並不給他機會辯解,「孤自幼體弱,全憑皇后一力撫養,方能有今日地位。陛下不嫌皇兒愚笨,視若己出,下旨命孤入主東宮。孤自知資歷尚淺,為不辜負陛下的期許,也一直努力進學。」
她頓了頓,聲音一沉:「這東宮,如今你說搜便搜,是覺得陛下信錯了人?」
帝姬體弱,向來跟影子似的站在朝堂邊緣,不免叫人以為她性子也跟身體一樣軟弱。陳行玉從未見過她咄咄逼人的模樣,一時有些發愣。
他啞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麼,心神稍定,擠出一個笑容:「臣自然也相信殿下,殿下既說東宮沒有外人,便定是如此。」
他眼底閃過一抹得色:「只不過,近日皇城中卻有一樁荒唐的傳言——」
福紈淡淡:「你既知傳言荒唐,為何還要提起?」
陳行玉:「……」他後半句話噎在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臉皮子抖了抖,抬頭求助似的望向御座。
女帝道:「什麼傳言,朕倒也有些興趣。」
大司馬長出一口氣,跪倒在地:「回陛下,臣聽聞帝姬抱恙,分外憂心。恰好臣府中管家同太醫院的小藥童乃是舊識,言談間,提起東宮抓了不少滋補的藥材。」
「臣家中亦有些靈藥,便想著進宮獻藥,誰知……」
他斜了福紈一眼,欲言又止。
福紈冷笑:「陛下面前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大司馬伏身道:「誰知東宮要的藥方,竟都是……都是安胎進補的靈藥。」
一語既出,殿內譁然。
所有目光都集中於福紈身上,而福紈側過頭,直直望向女帝。
女帝開口:「皇兒,確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