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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紈此時便站在這一片東倒西歪的枯樹荒墳中間。
月光黯淡,林間幾點明滅的磷火。
她小心翼翼跟著楚衡則,踩斷枯枝的輕響都能叫她嚇一跳——天那麼黑,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樹枝,還是白骨。
「真就是這兒?」
「嗯。」楚衡則左右觀察了一下方位,「說是草蓆裹了丟在樟樹下,只埋了薄薄一層土。」
方圓幾米都是荒草,唯有這一棵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樟樹。
福紈:「那還等什麼,趕緊挖啊?」涼風吹過,瀰漫著薄薄的土腥氣,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楚衡則點頭,一鋤頭下去,卻皺了皺眉。福紈從她背後探出頭,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土質鬆散,鋤頭軟軟陷進地裡,輕輕一抖,旁的泥土便簌簌落下。很快,平整的地面塌陷了一塊兒。
哪兒有什麼屍體?分明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墓坑。
坑旁還有不少新鮮的腳印,亂七八糟,混著手印,好像有人曾拼命往外爬似的。
福紈打了個激靈。
慌亂之中,她後退兩步。她餘光瞥見樟樹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下意識抬頭,這一眼卻險些嚇掉了她的魂。
「那……那裡……」
福紈氣都快喘不上了,借著黯淡月光,只見樹後不知何時站起了一個白衣女子,身影修長像極了鬼魅。
福紈:「救——」
鬼影子一張口,卻準確叫出了她的名字:「福紈?」
福紈:「啊啊啊!」她強撐著自己不要倒下,誰知那女子一息之間便瞬移似的靠近了自己。
你不要過來啊!!
她捂著眼睛拼命向後縮,一腳踩空險些軟倒,就在這時,「鬼」伸手牢牢捉住了她的指尖,將她重新扶穩,熟悉的清淡檀香味隨之襲來。
咦?福紈眨眨眼,溫……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道:「你又整什麼把戲?」
福紈含著淚仰頭,望見了一雙漂亮又冷冽的鳳眼。
她:「白,白蟬?」
她素來玲瓏心思九轉迴腸,此刻嚇呆的模樣頗有幾分不同於往日的可愛,白蟬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福紈還呆愣著,腦袋裡想起許多雜七雜八的怪談,據說山野裡有一種精魅會變成人的模樣來吸人的精氣。眼前這個「白蟬」,會不會是那妖怪變的啊!哦對了,好像還有一種妖怪,慣於偷人的皮囊去畫皮,這妖怪長了白蟬的皮相,莫非白姑娘已經遇害了?
她越想越恐怖,臉上青白變換不定。
「福紈?」白蟬微微彎了腰,來看她的眼睛,「徒兒?」
聽見熟悉的稱呼,福紈的心略微定了定,吸吸鼻子:「真是你?」
「嗯。」
白蟬想了想,從袖中摸出一支哨笛給她看:「這回總該信了?」
「……」福紈脆弱的表情瞬間收斂,整個人重新抖了起來,理直氣壯地指責道,「你幹嘛啊,偷偷躲起來嚇人!」
白蟬:「我才是要問你,半夜三更跑來這亂葬崗做什麼?」
福紈道:「那你呢,你不也大半夜來這閒逛?」
白蟬一噎,方道,「我是受人所託……」
「唔,我也差不多吧。」福紈眼睛都不眨,信口胡扯,「咱們宮裡每個月都要來這兒燒紙祭拜的。」
「燒紙?」白蟬似有不解,看向旁邊的楚衡則,「用鋤頭?」
楚衡則滿臉尷尬,偷偷將作案工具藏到了身後。
「嘶,你們……」白蟬視線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兒,似乎明白了什麼,又露出那種很不贊同的神色,「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福紈一愣,反問自己做了什麼。白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