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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正眼前一亮,立刻點頭照辦,命人先押著劉訓特地繞到禮官的監室門口晃了一圈,叫兩人打了個照面,再押到另一層關好。
周恬正閉目養神,乍一看劉監正從眼前走過,還以為是自己看岔了。擦擦眼睛再一看,不得了,劉監正確確實實是被押著入了獄。
他一個激靈,瞌睡全嚇醒了,心中驚濤駭浪,卻不好表現出來,整個人憋得心臟狂跳。他想自己明面上並不常和司天監來往,與劉監正的那層關係理應十分隱秘才對。他試圖安慰自己,興許劉訓是為了什麼別的事被提審的,可卻又止不住地心慌。
福紈走到他監室門口,隨意敲了敲:「喂!」
周恬看見她,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帝,帝姬殿下……」
「免了,」福紈盤腿坐下,「知道孤為何而來麼?」
他意識到不妙,硬著頭皮說了聲不知。
福紈道:「孤來不為別的,是為了救你這條性命。」
周恬一聽就噗通跪下來,嚎道:「殿下,臣確實是冤枉——」
「呵,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福紈道,「是要讓大理寺的人將你家中姬妾挨個提審才肯說實話嗎?你身上是有官職,她們可沒有。」她像是想起什麼,冷笑道,「這大理寺的刑罰孤也見識過,怕你府中小妾挨不過一刻鐘呢。」
周恬面色煞白:「臣,臣沒有過錯,憑什麼提審臣府中的人?」
「大人啊,這可是謀逆案,若查不出個結果,便是大理寺辦事不利,輕則丟了烏紗帽,重則瀆職下獄。而辦案不合規矩呢,頂多罰俸三個月。若你是大理寺卿,會如何選?」
他嘴唇顫抖,不說話了。
福紈淡淡:「孤也並非不講道理之人,還是覺得該給你個機會。孤信你對刺殺案並不知情,只是受了歹人矇蔽。你若肯將那人供出來,興許還能保你一命,若還是執迷不悟,鬧到了女帝跟前,她的手腕你是知道的。」
周恬閉了閉眼,啞聲道:「臣確實冤枉。臣完全不知那藥發木偶竟……竟……」
見他還在猶豫,福紈作勢要走:「不說也無妨,孤這便去找監正大人,想必他為了保命,也會供出些人來。你猜猜,他會推到誰身上?」
「殿下!殿下等等!」周恬急道。他咬緊牙關,恨聲道:「那老賊!他同我說,木已成舟,咬死不認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必死無疑……殿下,您給臣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謀反吶,一切都怪他,臣是受了他誆騙!」
撕破了口子,接下來便容易多了。
周恬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個乾淨,說劉監正挾恩圖報,一面利誘,一面又威脅他要告發當年之事,他被逼得沒法,才答應了幫忙傳話。可他也是真的沒想到,劉監正竟有膽子在藥發木偶裡動手腳,意圖刺殺女帝。出事那會兒周恬整個人都傻了,癱軟在地上,還是兩個御前侍衛一左一右架著他丟進了大理寺。
周恬膝行到福紈腳邊,拼命伸手想抓住她的衣擺,求饒道:「臣無知,受了奸人矇騙,還求殿下為臣討回清白啊!」
福紈踢開他的手,很好笑似的:「清白?你若清清白白,劉監正又如何脅迫得到你?」
周恬傻了:「可,可您方才分明說——」
「孤只說保你一命,至於別的……」福紈抬了抬手,屏退眾人。迎著周恬滿含希冀的目光,她慢條斯理道:「其實,孤還有一件私事問你。」
他忙道:「您問!您儘管問!」
福紈唇角勾了勾:「十六年前,定遠侯府。」
周恬神色一僵,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定遠侯謀逆抄家問斬,您問這個做什麼……」
福紈沒說話,只靜靜看著他。
她那雙眼很黑,很幽深,好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周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