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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定遠侯世子妃。」
林如暉愣了一下,也跟著反應過來,那日宮宴亂作一團,侍衛禁軍暫且不提,赴宴的貴客中死去的只有定遠侯世子妃一人。卷宗上記載她是為流箭所傷,但真相究竟是不是這樣,還未可知。
福紈細想了一遍禮官對她坦白的話,腦海中的諸多資訊如珠漸連成串。
定遠侯府世代尚武,且執掌兵權,若他們真想謀反,大可光明正大率兵逼宮,何至於派人扮作刺客,於宮宴之上發難。
退一萬步說,若定遠侯世子當真安排了刺客,他獨自進宮赴宴也罷,何至於還帶著世子妃一道。
林如暉皺眉:「有人想毒殺定遠侯世子?興許世子妃替他擋了災。」
福紈道:「不,還有另一種可能。或許這鴆酒本就是為世子妃準備的。定遠侯世子夫婦大婚不過兩年,十分恩愛,他若眼見愛妻毒發身亡,又會如何?」
「你是說——」
定遠侯戰功赫赫,特許殿前佩刀。而那一日,這刀卻成了他的催命符,只要他盛怒之下拔了刀,便是行兇謀逆。
兩人想通這一關節,都覺一股寒意自背後凜凜而起,不論是誰的主意,未免都太狠毒了些。
這時,久久不語的白蟬忽然開口:「世……子妃?」
論輩分,定遠侯世子妃應是白蟬的大嫂。福紈扭頭看她:「你想起什麼了?」
白蟬攥著相柳圖的手指驟然一緊,額上滲出冷汗,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許久,她艱難道:「我記得她……她好像有孕在身。」
福紈與林如暉對視一眼,又看向白蟬,等她繼續說下去。
「別的我記不清了,」白蟬單手捂著臉,「只記得她肚子很大了,出門都要嬤嬤扶著……還,還有血。」
「什麼血?」
白蟬重重喘了一口氣,薄唇抿成一線,搖搖頭:「我記不清。」她手心冰涼,整個人像剛從冰窟窿裡出來一樣,一陣陣地發寒。
她閉上眼,便看見潑天的血,她甚至分不清那血是從哪兒流出來的,只記得它浸透了大嫂那條華麗的裙袍,一路蜿蜒爬過石階,和汙濁的殘酒混在一處。
那是何處?
似乎並不是宮裡,而是一處陰暗的牢獄,四周有燭火微晃,有女眷哀哀的哭聲,和刀斧劈開血肉的鈍響。她拼命睜眼去看,卻只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暗。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白蟬猛地睜眼,便見福紈正蹲在她面前,仰頭望向她,黑眼睛盈了滿滿的擔憂。
手背傳來的溫度十分溫暖,白蟬心中微微一動,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好像她正順著一道無底裂縫往下墜,一直一直往下,被黑暗吞沒,被寒冷吞沒,被血腥吞沒……直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白蟬垂眸,望向兩人交握的手。
福紈也跟著低頭,突然反應過來鬆了手,別開臉道:「那什麼,我這可不算輕薄你。我早問過你了,是你一直不答,我才抓你的。」
白蟬輕聲:「嗯,不算。」
福紈聞言轉過來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驚訝,又道:「你剛才想到什麼了?我瞧你出了好多冷汗。」
白蟬搖頭,沒有回答。
「殿下……」旁邊忽然傳來林如暉遲疑的聲音,「您肩上那是什麼?」
福紈下意識伸手去摸,方才白蟬也指了這處,她沒太在意,聽林如暉又提起來,才道:「什麼東西,很明顯嗎?」
「唔,」林如暉摸出一面小圓鏡,「您自己瞧。」
福紈艱難地歪著頭看,只見領口下隱約可見肩膀靠近喉嚨的位置,有一片小小的青紫。手指摸上去很平坦,似乎沒有破皮,按壓也不疼,不知到底是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