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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環環相扣,思慮得十分周全,甚至能稱得上天衣無縫,只可惜最後臨門一腳踢到了鐵板。
侍衛長說到這裡,鄙夷地冷哼了一聲,又道白蝶大人已將前因後果密信發往京中,不多時便能得到結果,叫這些惡人統統砍掉腦袋。
福紈心思重重地點了點頭,沒答話。料想京中應是快要變天了,對此她早有準備,因而並不慌張,唯有另一件事沉沉地壓在她心上,那便是她身上的蠱。
她完全沒有印象自己是在什麼情況下被人下了蠱,也猜不到任何可能的嫌疑人。她倒是知道京中有不少人恨她,恨到想一刀結果了她,可也沒有哪個會想要給她下情蠱。
七夜蠱的效果十分特殊。若是想用作威脅,下蠱當天就該挑明瞭告訴她;若想害人,這蠱也並不能保證她必死無疑。
算來算去,怎麼看都是得不償失。福紈甚至覺得,比起折磨她,這蠱折磨的……更像是白蟬。
她仰頭看了看煙藍的天空,不知她的戀人正往何處賓士。
第38章 重逢
福紈趕回京城那日難得是個大晴天。二月初的風有些冷,抖索索吹在身上,似乎再厚的衣裳也不管用。她站在車轅往前眺望,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心慌,打了個小小的哆嗦。
侍衛長從箱籠裡取了一件狐皮披風遞給她。
福紈沒有接。
算算日子,今天恰是第七日,她昨天夜裡睡得很淺,清早起床開始,一顆心就跳得飛快。白蝶夫人沒有告訴她這蠱發作具體會如何,但想也知道不會輕鬆。若只是疼痛倒也還能忍,若是別的……她袖中手指緩緩捏緊了。
可是現在再擔心也沒有用。除非她能今日一進京便立刻揪出幕後主使之人,並迫使對方解了這蠱,否則便只能捱著,等白蟬尋到解藥回來找她。
雪上加霜的是,京中局勢也不明朗。從白玉京啟程後,她中途發了好幾封信給林如暉,卻無一回復,這使她的心更往下沉了沉。
日頭漸漸升高,遙遙能看見遠方京城厚重的石磚牆。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官道的寧靜。
「殿下,您先避一避,」侍衛長攔在她身前,示意她坐回車中,「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消她說,福紈也已經瞧見一隊人馬逆光奔襲而來。他們速度極快,前一刻還在地平線邊緣,不多時便策馬到了眼前。
細看幾人裝束,銀黑的鎧甲配蛇紋腰刀,是京畿守備軍。
這一隊人在距離她們不遠處勒馬停下了。
為首的男人一夾馬腹上前,大咧咧橫在馬車前,揚聲道:「前方可是帝姬殿下的儀仗?」
整支隊伍被迫停了下來。
侍衛長皺眉斥道:「無禮!你既知車中坐的誰,怎不下馬行禮?」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裝束:「白玉京的人?」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辛苦幾位遠道而來護送殿下回京,爾等已經盡到了職責,接下來便由本將接迎殿下。」
「臣受命護送殿下,沒有假手他人的道理,」侍衛長拔劍橫舉,「再不退下,休怪我等——」
跟隨那幾人也唰唰拔出了劍,雙方一時劍拔弩張。
「且慢。」福紈掀開車簾,「將軍特地出城來迎孤,可是京中出了什麼事?」
男人抬眼看向她:「回殿下,京中一切都好。末將是奉攝政王之命恭迎殿下。」
攝政王?什麼攝政王?福紈心中不祥預感更甚,表情卻不變,含笑道:「將軍,你嘴上說得這樣客氣,卻連下馬行禮也不懂?」
男人也懶得再裝,冷道:「殿下也莫再為難屬下。還請隨末將速速回京,也省得雙方再起干戈。」
侍衛長皺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