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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唯一不想面對的,就是尚馳對她露出可憐的神情和目光。
她不需要。
「也有可能他不會……」寧折不彎才是肖嬈,楊老師心疼她。
「就讓他的記憶停留在我最美好的時候,也挺不錯的。」肖嬈搖搖頭,到底拒絕了。
「但說實話,其實我很想見他,很想很想。」
楊老師離開後,肖嬈偷偷拿出手機,他給尚馳打電話,依舊是關機。
原來人和人之間的聯絡是這麼脆弱,一旦關了手機,停止社交軟體的應用,就很難知道對方在哪裡了。
肖嬈無力垂下拿著手機的手,她轉向床頭,年曆上八月一號上畫了一個圈。
沒幾天了。
尚泓之後都會時不時偷偷來看尚馳,她會帶一些東西,順便告訴尚馳正發生的事。
「宗族裡的長輩們都在逼著尚彥慶確立繼承人人選,如果他不選,長輩們有意從家族裡的小輩裡挑選幾個。」
尚泓說著看尚馳一眼,他沒吃多少東西。
「所以這就是尚彥慶找我回來的原因嗎?」尚馳嗤笑一聲。
尚彥慶的婚生子除了尚馳就只有尚泓,也就是說,在隱藏尚馳身份的前提下,對外他沒有兒子。說起來也是可笑,這都21世紀了,宗族裡卻還在堅持重男輕女那一套。
沒有男孩兒,直接等於沒有繼承人。
「你要什麼?」尚馳正色。
尚泓看起來柔弱,時不時咳嗽兩聲多病體弱,但尚馳能看出,她眼裡的野心一點不弱。
「尚家。」尚泓沒有躲避尚馳的打量,開門見山,「我要讓尚彥慶包括其他尚家人知道,女孩子也能決定他們的未來。」
「那你呢,為什麼不回來?」尚泓很喜歡尚馳的直截了當,她從小就知道這個哥哥,他才華橫溢,天賦卓絕,就是過於倔強,寧願顛沛流離也不願低頭。
尚馳沒有說話,他並不信任一個和他可能存在競爭關係的陌生人。
「從那個男人手裡拿走一切,用你的隱忍和蟄伏讓他為自己的自私自利付出代價,這不才是最好的報復?」
尚泓說完,端著杯子離開,她在賭,賭尚馳能否借她力量。
八月伊始,到了肖老爺子帶著肖嬈去李家登門道歉的日子。
一早,肖嬈就被層層環繞,如人偶般換上洋裝,搭配精緻的髮型。
同時,小護士突然無故被辭退,肖家多給了她半年的工資,讓她立刻離開。
小護士問不出理由,滿滿委屈,收拾東西的時候,特意走到肖嬈身邊,「肖小姐,有沒有需要我幫你做的事?」
這個問題她曾無數次問過,不厭其煩。
肖嬈指指床頭櫃,低聲說:「那裡有一串鑰匙,我告訴你一個號碼,如果你方便,能幫我試著給這個號碼打電話嗎?」
「幫我告訴電話的主人,謝謝他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再見。」
一切收拾妥當,肖嬈和肖老爺子坐車從山頂向山下行駛。老爺子不放心,又交代了句:「到李家收起你的脾氣。」
肖嬈看著窗外,並沒有做出回應。她的目光不斷搜尋著,似在等待什麼。
車子行駛到山腳,卻被橫停的計程車攔住去路。司機打喇叭,可車並沒有挪開分毫。
老爺子看看時間,示意司機去說說,車門還沒開啟,就見一個人從計程車裡走出。
身形高大的青年穿著舊西裝,衣服明顯小了,緊緊裹在他身上。褲腳短出一截,露出棉襪,說不出的滑稽。
青年有著西方人的俊朗,低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樑,這些讓人無暇顧及他穿著上的窘迫。最為奇特的,在於他有一雙東方人的瞳孔:慄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