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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至:“是先做的夢,但後來我忘記了。直到劉叔那次給我做催眠,我在客廳裡看見她坐在桌邊。等催眠結束後的當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來,曾經做過那幾個連續的夢,就像是喚醒了回憶。”
塗至自述的經歷頗有點離奇,他是先做了那幾個連續劇般的夢。夢分三次,第一次就是到了那個地方,第二次還是到了那個地方,但是走得更深更遠,第三次則是在那裡見到了一位姑娘。後來後來他就忘記了,就像人們曾經做過的很多夢一樣。
直至劉豐給他做了那次催眠,並開了個小玩笑,塗至“又見到”了那位姑娘,事後突然喚醒了某種回憶,他回憶起自己曾經做過那樣的夢、在夢裡早就見過她。
假如沒有剛才進入對方精神世界的經歷,丁齊可能會判斷,就是因為劉豐那個玩笑的影響,使塗至的記憶發生了錯誤,其實他並沒有做過那樣的夢,卻以為自己做過。這也是自然“腦補”的結果,人的大腦有時能將各種碎片化的資訊自行補充為完整的印象。
但此刻丁齊卻有了另一種判斷,那就是塗至真的去過那個地方,很可能真的見到了那位姑娘。奇怪的是,他的這段記憶一度被遺忘了,就像在深度催眠狀態下被“刪除”了一般。
在深度催眠的狀態下,確實有可能刪除某段特定的記憶,但那也僅僅是有可能而已,而且也不是真正的刪除,只是潛意識中不再觸及、不再想起。在受到某些相關刺激的情況下,這段記憶還會重新恢復,而且有可能變得格外清晰。
丁齊從專業角度判斷,塗至的情況可能就是這樣,那麼問題就更復雜了。他所謂的夢其實並不是夢,而是一段真實的經歷,只是這段經歷先遺忘又重新想起之後,在大腦的認知中被當成了夢。他去過那樣一個地方,而且先後去過三次。
但丁齊卻沒法直接告訴塗至,因為這個判斷也僅僅是一種可能性的推測。更重要的是,丁齊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姑娘是什麼人,塗至的那段記憶為何又一度消失了?
心理諮詢和心理治療工作有一條原則是真誠,但真誠不等於就要完完全全實話實說,而是得出某種判斷、指導某種行為時,要面對真實而誠懇的內心。有些話可以不說,有些話要知道該怎麼說,因為要預見到言行的後果。
假如他把自己的判斷告訴了塗至,塗至恐怕就會從此落下心病,原本沒有心理問題可能也會導致心理問題。假如找不到那個地方、那個人,塗至可能永遠都會受其困擾。
丁齊站起身來,走過去開口道:“我們現在做個小測試,我把你這條胳膊放在這裡,它是動不了的,想動也動不了。”
說著話丁齊輕輕抬起了塗至的右臂,這隻胳膊就懸在那裡,就似浮漂在空氣中已不受塗至的控制。丁齊又說道:“現在我從五數到一,你的整個身心就會復甦,催眠也會解除,重新恢復清醒和舒適、今後的睡眠質量也會更好五、四、三、二、一!”
就聽“啪”的一聲輕響,塗至的右臂突然垂了下來,手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臂僵直測試,可以用在施展催眠術的任何階段,很簡單很常見,既可以用來判斷催眠是否成功,也可以用來判斷催眠狀態是否已真正解除。
塗至眨了眨眼睛,從沙發上坐直身體舒展了一下雙臂,長出一口氣道:“丁老師,你真是太神奇了,其實我知道剛才的事情,但就是我的胳膊是怎麼回事,剛才想動也動不了?”
丁齊笑道:“就是催眠術當中的手臂僵直測試,其實不僅是手臂,全身都可以,你就把它當成傳說中的定身術好了。”
塗至:“這要是在戰場上就厲害了!敵人衝過來的時候喊一聲定,然後對方就被定住了。”
丁齊笑出了聲:“你這個想法真有創意,倒是可以編到遊戲程式裡面,當一個技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