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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嫿自幼在其母身側耳濡目染,心底始終同顧婉較勁,看她有了什麼,自己也必定有了才肯罷休。即便不能到手,也定要想法子毀了去才甘心。如今見顧婉竟得了這樣一個好物件,頓時眼紅心妒,只是礙著眾人面前也不好做些什麼。
顧婉看了一會兒,方才輕輕開口道:「妹妹若是玩夠了,便還給我罷。」顧嫿卻不放手,嬌聲嬌氣的問道:「這麼好看的扇子,看著也似乎貴的很,姐姐哪裡來的?」
顧王氏身側立著的春燕,此刻正拿著美人錘替顧王氏捶背,聽了這話,伸頭看了一眼,向顧王氏耳畔輕輕說道:「老太太,家中好像是沒買過這樣的扇子。」
顧王氏應了一聲,便向顧婉問道:「婉丫頭,這扇子是從何處來的?」
一時裡,堂上眾人皆不言語,目光都落在顧婉身上。
府中眾人皆知,蘇氏孃家不裕,蘇氏嫁來時亦沒帶多少嫁妝,侯府的家計又在李姨娘手中握著。正房雖體面,其實吃穿用度都在份例之內,蘇氏並無餘錢與女兒添置這樣的金貴玩物。
顧婉一時沒有言語,姜紅菱卻開口笑道:「老太太,這扇子是我給婉姐兒的。」
顧王氏眉毛一挑,笑眯眯問道:「哦,是菱丫頭給的?」
顧婉笑了笑,起身上前道:「回老祖宗的話,這扇子原是我孃家賠來的嫁妝。只是我又用不著,放著也是糟蹋,便就給了婉姐兒。」她此言一出,眾人登時明瞭。
南地風俗,確有與出嫁女兒陪嫁扇子的,音似「生子」,為圖吉利口彩之故。
顧王氏笑道:「原是這樣,聽聞你家祖上是有湖州人。湖州扇子聞名天下,你能記著婉姐兒,也是當嫂子的一番心意了。」
姜紅菱朱唇微勾,笑道:「老太太記得清楚,我孃家祖母是湖州人士。這把扇子,也是老家的親戚使人捎來的。」
顧嫿在旁聽著,眼見這事就此揭了過去,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嗲著嗓子說道:「嫂子對婉姐姐可真好呢,有什麼好東西,都先想著她。」她這話說得甚酸,奈何年紀小,又是奶聲奶氣的,倒似是撒嬌發嗔,叫人也發不起火來。
顧王氏便摸了摸她的頭,笑呵呵道:「這小丫頭就是個鬼賊精乖的,四處掐尖兒要強。這個性子不改,明兒大起來嫁到夫家去,還不知要怎麼挨婆婆訓斥呢!」
說話間,蘇氏同李姨娘也來了。
蘇氏還是家常衣裳,只是戴了一件貂鼠臥兔。李姨娘卻改了白日裡的裝束,穿著一件蜜和色絲綢對襟夾襖,一條半新不舊的蔥綠色如意雲紋蓋地棉裙。
姜紅菱看了兩眼,端起茶碗,低頭抿了口茶水,遮掩著眸中閃爍的光芒。這李姨娘平素是最喜歡妝妍鬥媚,做艷麗打扮的,仗著姿色受寵,凡事都想壓著蘇氏一頭。這會兒能穿了這樣的衣裳過來,想必還是為了白日裡的事。
堂上眾人,婆媳、母女都各自見過,因尚且不到晚飯時候,就都坐在堂上說些家常話。
延壽堂的丫鬟端了茶水點心上來,白瓷描金蓮花荷葉盤上放著芸豆糕、梅花餅、艾窩窩、薄荷糕四樣吃食,五顏六色,色香俱全,點心的甜香氣味就在堂上四散開來。時下已將傍晚,眾人到了這會兒其實也都餓了,只是待會兒就要吃晚飯,明知這點心不過就是個下茶的意思,都隨意吃了一塊就罷。
唯獨那顧嫿,胃口甚好,又是個饞死鬼託生的,見了吃的便沒夠。當即將那羽毛扇別在腰上,跳下地來,一手抓著一塊芸豆糕,一手拿起一塊梅花餅,風捲殘雲盡數落肚之後,又去拿薄荷糕。李姨娘怕她一會兒吃不下飯,便說道:「你少吃些,眼見著就要吃晚飯了!」顧嫿吃的一臉點心渣滓,滿不在乎道:「不怕,我都吃得下的!」
顧王氏在上頭,笑著說道:「孩子正長身子,能吃就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