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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聽她這話中微帶斥責之意,訕訕的不敢言語。
一旁姜紅菱接話道:「老太太,太太多年不掌家了,這裡頭的事情生疏了也是有的。」
顧王氏聽了這話方才不言語了,頓了頓說道:「適才,紅菱同我說起想在家中辦個女學,請上一位塾師,把家裡這些沒出閣的女孩都攏在一處,教她們讀書針線。我想著,這倒是件好事。只是家中以往並沒做過,你且想想,這事倒要怎麼辦?」
蘇氏連家中日常瑣事還不曾料理清淨,又憑空出來這樣一樁事,當真是不知所措。然而既是顧王氏的吩咐,她也不敢違背,低頭唯唯諾諾的應了。
顧王氏又道:「紅菱又舉薦了一個人來,名叫胡慧蘭,倒是個才女,也是官宦小姐的出身,來家中教姑娘們讀書,是最相宜的。這小姐如今在城郊的寧心庵裡寄宿,算作個居士。你便想法子,把她請到家中來罷。」
這在蘇氏,更是聞所未聞,只得一一答應下來。
顧王氏同這大兒媳婦從來沒什麼話好說,見她坐在椅上垂著頭,低眉順眼,聲息不聞,便覺憋悶,只道:「倒也沒旁的事,你既忙便回去罷。」
蘇氏無話可說,只得起身去了。
打發了蘇氏,顧王氏便同姜紅菱說笑不絕,又道:「這女學辦起來呢,果然是件好事,旁的不說,能改一改三丫頭的性子,就是最好不過的了。」姜紅菱聽了這話,嘴角不覺微微冷笑,便端了茶碗吃茶,低頭遮了過去。
她出主意辦女學,不過是為己身方便起見。至於能不能磨轉誰的性子,又關她何事?她姜紅菱又不是觀音菩薩,重生回來普度眾生的!
陪著顧王氏坐著吃了兩盞茶,姜紅菱心中記掛著要去馨蘭苑瞧瞧,便起身告退去了。
待姜紅菱主僕二人離去,秋鵑上來收拾茶碗,便笑著說道:「這大奶奶真是個心思靈巧的人兒,旁人想不到的,她偏能想到。就是塾師,也有現成的人選,倒好似凡事都先想好了的。」
顧王氏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們大少奶奶呢,倒真是個機靈的人兒。然而這兩日我冷眼旁觀著,她也是個實心的好孩子,一心一意都是為了顧家。她才過門念初就病故了,青春大好的年紀就守了寡,心裡有氣也是難免。但這麼快就轉了過來,也是難得。你們太太是個立不起來的,桐香這些日子也須得消停些。何況,她到底是個姨娘,小事兒管管也就罷了,大事兒上名不正言不順。如今侯府這邊只剩下一個老三,她又是老三的親娘,蘇氏懦弱無用。還須得再有個人出來主事,不然這家子還不全由那母子兩個說了算?」
秋鵑聽了這一席話,倒是明白過來,連忙點頭笑道:「老太太真是遠見,我這點兒粗陋見識哪裡及得上呢?」
顧王氏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方才頷首道:「菱丫頭,當真是不錯。」
姜紅菱出了延壽堂,本要回去,忽然心念一動,調轉了步子往馨蘭苑行去。
如素隨在她身後,不覺問道:「奶奶,咱們今兒還往太太那兒去?」姜紅菱輕輕說道:「去瞧瞧太太,辦女學的事兒,我看她拿不了主意呢。」
兩人說著話,姜紅菱便也沒留神看路,如素忽然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道:「大奶奶,是西府那邊的二少爺。」
姜紅菱微微一怔,舉目望去,果然見那軒昂男子正緩步走來。
顧思杳今日穿著一件藏藍色團花暗紋絲布大氅,鴉青色西番蓮紋路松江布深衣,底下是玄色的漆褲,足上登著一雙雲紋潞綢靴,頭上照舊戴著白玉束髻冠。顧家一家子容貌都極好,這顧思杳又是箇中翹楚,劍眉玉面,挺鼻薄唇,雙眸更是寒光隱蘊。這芝蘭玉樹一般的男子,被這一襲衣裝,更襯的沉穩大氣,光華內斂。
姜紅菱心頭有些異樣,他同記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