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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靠在輸液大廳的椅子裡,看著輸液管滴壺裡藥一滴滴落下,這與記憶中四年前的場景吻合,唐婉陷入了回憶。
唐婉其實從小到大都很怕打針,但是每次生病的時候由於父親忙再加上她不想讓繼母陪著,所以次次都是一個人。
直到大學顧焱的出現。
有天晚上唐婉感冒發燒需要輸液,顧焱看著唐婉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調侃道,「不會吧,打針你都怕。」
唐婉沒有搭話,緊張地注視著護士手中正在除錯的輸液管,一邊縮著手。
「不不不,我真的不行。」護士拉過她的手,往上面塗著碘伏,唐婉的聲音裡略帶上了哭腔。
夜已經深了,輸液室裡只有唐婉一個病人,護士也有點不耐煩了。
這時,顧焱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來。
唐婉看見顧焱略帶笑意的桃花眼不斷在她眼前放大,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顧焱的眼睛,她可以在那雙眼睛裡看見她的影子,裡面也只有她的影子。
唇上柔軟的觸覺把唐婉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覺得自己的大腦「轟——」地響了一聲,初吻被奪,她茫然又有些驚恐地眨著眼。
「閉上眼睛,傻瓜。」顧焱低低地笑著。
一吻結束,針早就已經穩穩插進了血管。
周圍小孩子插針時撕心裂肺的哭聲把唐婉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她看過去,一個小女孩被媽媽抱著懷裡哄著,拼命縮著手,年輕的護士站在一邊有些一籌莫展。
只有在憐惜自己的人身邊,人才會毫無顧忌地擯棄自己堅強的外殼,露出自己的真實與柔軟,這是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憐惜她的那個人已經不在身邊了,所以她只能穿上盔甲,獨自一人面對恐懼。
包裡的手機突然震了兩下,唐婉用一隻手有些費勁地從包裡拿出手機。
姜導在工作群裡所有人:導演組和主演於下午四點到酒店會議室討論劇本。
姜導還單獨私聊了她,提醒她改完昨天給她的劇本。
他們的拍攝進行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階段,下午是劇組安排的休息時間,導演組召集大家討論下一階段的拍攝問題。
唐婉當時來醫院的時候胃痛得都有點不清醒了,哪裡還會記得帶上劇本。
她只能調出電子版,對著手機螢幕工作,忍著胃痛,一隻手在備忘錄裡費力地打著字。
拔了針已經兩點多了,回去的路上又堵了一會兒,唐婉一路小跑,急匆匆地往回趕,胃痛的感覺並沒有完全消除,但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回房間拿上劇本,唐婉幾乎是踩著點到的會議室,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
顧焱長腿交疊,穿著休閒裝,輕鬆地靠在椅背上,翻看著手中的劇本。
唐婉挑了個位置坐下,鬆了一口氣,整理著在輸液的時候做的筆記。
《深宮傳》有四個編劇,大家輪流闡述自己負責的那部分修改後後一階段的走向,再由導演和主演提出修改意見然後進行進一步的修改。
顧焱和姜導輪流丟擲質疑和建議,讓人難以招架。
這是唐婉第一次看見對工作夥伴如此嚴厲的顧焱,可能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他身上隱隱有著上位者的氣勢。
「這個地方情感的表露也太明顯了,符合溫文爾雅的氣質嗎?」質疑聲在不大的會議室裡迴蕩著,大家都靜了靜,會議室裡落針可聞。
看著其他人都做了ppt,條理清晰地表達自己的觀點,都能被懟成這樣,唐婉心裡咯噔一聲,看著臨時在劇本上寫的幾個關鍵字,腦中只剩下三個字——完蛋了。
她讀書的時候沒有體會到沒好好完成作業被老師當場抓包的刺激,沒想到在工作的時候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