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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雖然沒有應他，確實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蒙夢龍輕笑了一聲，繼續道：「那天接近黎明的時候，天影那一番風雲變幻，有些道行的人都看到了，城裡的那些法師們，一個個像是聞到肉香的蒼蠅，全部往那裡趕去，可是一瞬間，功德子的蹤跡突然憑空消失了，等他們到了地方的時候，就只見到一點打鬥的痕跡，連功德子的半根毛都沒看見，那樣子真是，拒我一個朋友說，像是死了爹媽似的，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陸雨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裡黑洞洞的沒有神采，但是蒙夢龍卻突然有種被鎖定的感覺，笑聲戛然而止，他吞了口口水，敏感的察覺到陸雨的模樣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你別這樣看著我嘛，我就是想知道，那天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的身份，我可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呢，連我家裡人都不知道。」

過了差不多一分多鐘，陸雨都沒有說話，只是眼睛定定的對著他的方向，就在蒙夢龍想要退縮逃跑的時候，他開了口，語氣依然如同往常那般的淡漠，「天影上空的是魔界煞氣，我用功德沖抵了，今後不會再出現。」

「什……什麼？」蒙夢龍有些愣神。

「世上再無功德子。」陸雨又道。

「怎麼會這樣……」蒙夢龍喃喃自語，「也就是說你沒辦法成仙了？」

陸雨點點頭。

「那我……」我的夙願怎麼辦？蒙夢龍沒有說出來，陸雨卻明白了。

「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家仙，到那個時候我肯定會幫你。」

「嗯……」蒙夢龍有些茫然若失，原本以為傍上功德子以後能跟著一起白日飛升，到頭來還是得自己努力啊。就想一個人中了一億的大獎，本來以為不用上班可以隨便揮霍，沒想到去兌獎的時候卻發現那張獎券是假的沒辦法兌現，那落差不言而喻。

看在他帶來的龍涎香的份上，陸雨難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

總歸一切又回復到了以前，蒙夢龍需要一些時間來調節心理狀態，沒過多久，他便神情萎靡的離開了鍾家。

當天夜裡，在龍涎香的刺激下，鍾錦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陸雨，有些恍惚道：「我做了一個夢，可是卻想不起來了。」

陸雨微微低頭，一滴清淚從臉頰滑落，「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番外二（掃墓）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又是一年鶯飛草長，春雨過後的大山一片新綠。

一條體型健碩的大黃狗撒著歡奔跑而過，就在它身後稍遠的地方，兩條人影在大山深處的小道上慢慢前行著，前面那個身材高大，五官立體，眼眸深邃，英俊逼人，而後面那個身材修長，臉上戴著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只是露在外面的鼻子和嘴唇卻也精緻漂亮。兩人手拉著手，高大的人影不時為身旁的人撥開橫過來的雜草枝葉。

鍾錦引著陸雨步履緩慢的走在山間一條小道上，他抬頭，看著前方影影綽綽的山影，開口問道：「還有多久？」

陸雨聞言，臉上帶了一抹淡笑，「就快到了，翻過這座山就是我師父的墳。」

鍾錦深吸了一口氣，這已經是陸雨跟他說的第三次這句話了，要不是他平時經常鍛鍊身體，爬這麼多個山頭怕是吃不消。

就在他醒過來之後，陸雨就跟他說了那天他衝出去護著陸雨以後的事情，還有兩人的前世，陸雨的口述平鋪直述，並沒有多少感情，他心裡卻能體會到那種強烈的感覺，如同他的那些夢境一般，雖然不記得，但對陸雨的那些情感卻溢滿的心臟，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他在一起。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在緊要關頭，他竟然一點忙也沒幫上，總有種躺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