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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相繼又有他的幾封帛書送到了,他們已經破了宛城、武關,下一個目標就是嶢關了。嶢關是拱衛咸陽的最後一道關隘了,攻破嶢關,也就意味著距離拿下關中近在眼前了。
他的信裡,沒有兒女情長,只是對我這樣平淡地講述著他一路西行的經過,但字裡行間,我卻是讀到了他的一片用心。
戎馬倥傯,輾轉西進,他仍不忘為身處彭城的我傳信,我已經很滿足了。
冬了。
終於傳來了一個足以震動天下的訊息。
只坐了四十六天皇位的秦朝末代皇帝子嬰,身著白素,自縛身體,跪在咸陽城外的軹道亭,向著劉邦大軍投降了。
而同時,項羽也已經結束了鉅鹿之戰,挾著令天下諸侯聞之喪膽的威勇,揮師朝著咸陽洶洶而來。他到了函谷關前,見關門緊閉,劉邦已派兵駐守與此不讓他進入,暴跳如雷,下令英布強行攻關,並一把火燒了關樓,領著四十萬大軍進入了函谷關,駐兵在鴻門戲下。
此時的項羽,因了鉅鹿一戰,真正已經成了天下諸侯各軍的領袖,除了章邯和和兩個秦國降將,一夜之間,他竟將二十多萬秦軍全部活埋,天下諸侯,到他帳中見了他莫不膝行於地,戰戰兢兢。
劉邦和項羽,這兩個曾經並肩作戰的盟友,今日終是要為了關中乃至天下的王座,反目成仇了。
彭城的行宮之中,終日充滿了令人壓抑的氣氛,我知道,心和他的一干楚臣們,此刻正日夜盯緊了咸陽城外分別駐紮在灞上和戲下的這兩支人馬,他們,應該是希望看到這虎狼之間的一場生死較量吧。
“辛姬,王有請。”一個心身邊的宮人到了我的面前,如此說道。
“你可知道是何事?”我隨了他前行,隨意問道。
他偷偷看我一眼,猶豫了下,終是吞吞吐吐說道:“項將軍遣了來使,像是有事。”
項羽特意派人來找我?我有些吃驚了。
此時的他,不是正駐兵咸陽城外,與劉邦相距僅四十餘里,虎視眈眈嗎,怎麼竟然還會想到遠在彭城的我?他派人前來找我,又到底有何意圖?
到了心平日下朝後的側殿議事之所,剛看到那來使的背影,我便覺得有些眼熟,等他轉過身來,竟然是英布。
上一次我和他的見面還是在瑤裡,他最後一次找到義父,借兵北上,忽忽一算,應該也有兩三年了。
他看起來,與從前並無太大區別,神色仍是那樣陰沉,目光幽冷。
我突然想起了悠,他的妻,我的妹妹。
悠自他北上出征之後,仍是一直獨自住在洞庭之中。這兩年來,因了山水迢迢,我並未再去看她,只是遣人送了兩回信,上一次收到那信使帶回的信,還是半年之前了。她在信中,提到英布已經許久未曾歸家了,字裡行間,我雖並未看到任何怨艾,卻也知道,她心中必是寂寥的。
此刻見了英布,我想開口問他,他到底是否還記得上一次路過家門到底是何時?卻是無法開口,終是梗在了喉頭。這於禮,絕不是我可以責問的。
心見了我,從案几後站起身來,飛奔到了我的面前。
“辛姬,項羽要他帶你前去咸陽……”
他一邊低聲對我說著,一邊恨恨地睨了英布一眼。
其實心與英布,早在數年之前他尚在瑤裡的時候,便已見過了,只是他素來不喜英布,甚至有些懼怕於他,而英布,對他也從來是不假辭色。
項羽要英布帶我去咸陽,在這兩軍對壘的時候?他此舉到底是懷了怎樣的心思?
我一時有些不解了。
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英布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沒有一絲的溫度:“辛姬,項將軍有令,命我日夜兼程